刀疤女子的手下比她慢上半拍,于是看到了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
这一击带着穿山之势,但结局却是戛然而止,刀疤女子所有宣泄的情绪和气力像是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鼻青脸肿再无后续。
一只手握在矛尖上,这一幕简直像是荒诞的话剧,刀疤女子想象不出来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够单手握住她的长矛,还是在她用出全力一击时。
但是她已经没有时间疑惑了,在她瞳孔的倒影中,季雨已经提起了他手中那把优雅的长刀,死神的阴影在她眼前无限放大,死亡的气息疯狂触摸她的鼻尖。
她死死盯住季雨的脸,拼命想要记住这张脸,哪怕下了深渊地狱,她也要找到这张脸的主人献上复仇。她生命中唯一不会忘记的事情就是仇恨,她靠着复仇走到了今天,她死后也要复仇。
“西玛!”
神色恍然间,刀疤女子听到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那是团队里那个瘦小男人的声音,他以前只是喊自己队长,从来没有喊过自己的名字,西玛很不喜欢这个人,没有哪个人会喜欢一个变态,哪怕她自己就是一个变态。
那名瘦小的男子明明离西玛最远,却不知道从何处迸而出的力量,竟然朝着西玛扑来,推开了仍旧死死握着枪柄的西玛。
死神的阴影和死亡的气息被一张并不怎么讨喜的脸挡住了,西玛愣住了,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在闹哪出,突然大呼小叫又一把把她推开,这是想怎样?按照他的性格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不应该是逃跑么?他看不出来现场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的对手么?
但是西玛知道她再也没有机会问这个问题了,白色寒光划过瘦小男人的肩膀和腰部,而后很快消失不见。瘦小男人落在地上是已经变成了两块,内脏混合着鲜血从他的腹腔和胸腔涌出,就连他手中的匕都被这一刀切成两半。
瘦小男子躺在地上的上半身无意识地挣扎着,他想用手抓住什么东西,但他的手指已经和那柄匕一起被切断了,这么做不过是徒劳。他终于放弃了挣扎,朝着西玛露出一个招牌的猥琐笑容,他已经不出声音,只能对着西玛尽力做出一个口型,但西玛明白他想说的话。
“无论如何,活下去。”
西玛的思绪被拽回十五岁那年,那个名叫乔伊的男人把她从那堆死人里拉出来,带着她爬过满是血块的尸地,乔伊一路都在对她重复那句话
“无论如何,我们得活下去。”
但西玛可能这辈子也不会想起十年前已经成熟的她对那个走投无路的瘦小男子不耐烦地说出的那句话
“无论如何,你得活下去。”
“既然这样,那就留下你好了。”
当西玛的思绪再次被拉回现实的时候,那个死神般的男人又一次动了起来;西玛根本看不清楚他的动作,她能看到的只有一道银白色的刀光在空中飘舞,划出优美的弧线和凌厉的直线。
这是高效的杀人技术,不,应该叫杀人艺术,眨眼间又有两颗头颅落在了她的面前,那是另外两人的头颅,他们失去意识时的脸上还带着警惕,甚至没有半分痛苦,显然没有谁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生命。
西玛从很小的时候就忘记了恐惧是什么,她只记得愤怒,西玛的长矛落入了地季雨手中,于是她低头捡起地上的半截匕,锋利的刀刃划破她的手掌,鲜血顺着刀尖滴下,但西玛像是感觉不到,只是死死盯着季雨。
但季雨没有给西玛任何机会,这是绝对的实力差距,季雨已经击败过两名半神,如今的他绝非西玛能够反抗的。
西玛失去意识倒地之时都没有觉季雨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后了,这确实是一位鬼魅般的对手,西玛的一生都在反抗,尽管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到底在反抗什么。现在她终于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一开始就不是她能够反抗得了的。
她从来没想过会这样死去,她只是觉得有点可惜,可惜没人知道杀死她西玛的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厉害到能在整片大6都排上号的人物。
季雨没有杀她,而是留了她一命。他清楚一群罪犯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明知道瑞吉尔是整个西部帝国的掌玺大臣的女儿的情况下动手,他们的背后一定有庞大的推手,虽然这和季雨无关,但瑞吉尔有权利知道是谁要对自己动手。
将瑞吉尔送到崔米尔府邸门口时,女骑士玫已经醒转了过来,她的警惕转移到了季雨身上,她甚至不知道季雨是怎么让自己睡过去的,而刚刚实力恐怖的刀疤女子已然昏死了过去,像一只鹅一样被季雨提在手上。
那些西玛叫来的人手甚至没有意识到季雨已经离开了,西玛的卷轴还在挥作用,这群杀手和打手根本找不到西玛给出讯号的地点。
审问西玛不是自己的任务,季雨把这个刀疤女子交到那名坚毅的女骑士手中,简单交代了女子醒来的大概时间,便在瑞吉尔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离去了。
。。。。。。
对于季雨的图书馆里员生涯而言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图书管理员的工作比起风餐露宿的刺客生活算得上一种奢华的享受,尽管会让人感到有些。。。无聊,但季雨珍惜这儿的一切包括这份来之不易的无聊。
琴和云娜已经逐渐适应了学校的生活,琴本就是少女而已,进入学院正是她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而云娜则是单纯的学什么都很认真,哪怕是枯燥的炼金专业也能学得专心致志一丝不苟。
“你是怎么做到的?”
梅林的语气难以置信中带着欣赏。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