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思卉在门外套上防尘衣,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我来帮你。”
南蓁工作投入,都没发觉有人进来,抬眼看见思卉,她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我这儿检查的差不多了,有两幅需要重新上蜡,颜料也有点花了,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准备一下,咱们今天估计得加班了。”
思卉对加班没意见,“可你刚才不是跟大家说要去聚餐吗?”
南蓁脸上有些茫然,过了会儿才想起来,“对哦,我都忘了。”
“蓁姐”
思卉有些忧心地看着她,她总觉得南蓁从横店回来后就不太对劲。
趴了两个多小时,南蓁脖子有点酸了,她直起腰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没太注意思卉眼神里的担忧,“那要不我把卡给你,你替我请大家去吧。”
“这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
南蓁说,“就这么定了。今儿早点下班,我不在的日子大家都辛苦了,你务必带大家好好放松一下。”
她向来说一不二,思卉劝不动她,“那好吧。”
说完见她又要弯腰继续干活,思卉嚅了嚅唇,小声问:“姐,今天跟投资人见面”
“人没来。”
南蓁直接说。
“啊?你连人都没见到啊。”
“嗯。”
“那咱们怎么办啊,美术馆不会真的要关门了吧?我还没准备好重新去找工作呢蓁姐,对不起哦,我不是那个意思。”
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思卉赶紧闭了嘴。
“没关系。”
南蓁笑笑,并没在意。
思卉去年才刚毕业,找工作时无非是看待遇和环境。美术馆里不说工资多高,起码艺术氛围浓厚,说出去也挺体面,更关键是这里的员工多半是年轻人,彼此之间相处融洽,相比真正的职场来说要单纯得多,加上又有个这么好的领导,她实在舍不得离开。
但同时她也知道,美术馆气数将尽,非人力可改。南蓁已经尽力了。
一想到也许不久之后就要分道扬镳,思卉鼻子都酸了,“蓁姐,不管将来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姐。”
南蓁见她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傻瓜,别说傻话。又不是生离死别,还不到这一步呢。”
“可是咱们已经被拒三次了。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这半年来的努力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要是真有什么别的办法,你今天就不用被人放鸽子了。”
思卉是真心疼南蓁,她好好一个艺术家,现在不仅要自学金融,写出的商业计划书连专业人士都赞不绝口,还得放下清高的架子四处求人拉投资,她一个外人看着都觉得委屈。
南蓁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且不说这是我该做的,多学点东西也没坏处。更何况,只是见几个投资人而已,哪里就到委屈这么严重的地步了。”
她以前刚工作的时候,对创文的那些甲方点头哈腰都是常事。
现在怎么样都比那时候好太多了。
她表现的越坚强、越洒脱,思卉越觉得难受,“姐,算了吧,也许这就是我们和美术馆的命运。”
“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