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拧起两道浅浅的阴影,侧眸,“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他语气听起来不太高兴。
南蓁没看他,“那就是。”
今天这交流会不算官方,更不算盛大,若非有天幕做压轴,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来。
而天幕等于陈厌。
可以说,所有人都是特意为他来的。
南蓁也确实是想见他。
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放下双手,余光转向他,“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么?”
“你指哪件事。”
“每一件。”
南蓁转身面对他,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淡漠的脸,“上次到底是什么回事?为什么你会突然晕倒?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这一周我一直在等你跟我联系,方力何难道没有转告你?”
她说到后面,语气有些激动。
陈厌却在她紧迫的注视下变得越来越平和与松弛。
南蓁皱眉,“我知道你现在身份不一样,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忙,但你连给我报个平安的时间都没有吗?就算你没有,那你助理或者方力何呢?哪怕你让他们随便一个人告诉我,你没事了,你已经好起来了,即便是这样让我安心一下都不行吗?”
陈厌静静看着她,“然后呢?”
“什么然后?”
“告诉你,我好了,或者我死了。然后呢?”
他极致深沉的眼眸犹如一潭黑水,里头清晰地倒映出她的错愕与诧异。
“你会担心我,还是若无其事?会来看我,或者视而不见?”
他轻描淡写的质疑让南蓁眉间紧蹙,“我当然担心你!”
这些天,她只要一闭上眼看见的就全都是他猝然痛苦倒下的模样。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脆弱的陈厌。
她也想去看他,可方力何对她说了和露台上的柯周维一样的话。他们要她对看见的事情守口如瓶,却都不肯告诉她陈厌究竟如何。她最后只能靠自己打听来的一些边角料推断他的近况。
可陈厌现在的眼神,像是在怀疑她。
南蓁声音生出几分愠意,“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但我没必要骗你。就算是个陌生人在我眼前那样倒下去,我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陈厌很久没有看见过她这样的表情。
有些急切,不再平静。
她这样努力辩解,不知是因为他的误会,还是单纯想证明自己不是他口中无情的人。
她平日里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好像任何人和事都不在她眼里。
陈厌曾一度认为,她会对他表现出生气和忧心,表明他在她心里有一席之地。
因为她从不会对别人露出这种焦灼的关切。
可她现在说,就算是一个陌生人,她也不会视而不见。
窗外雨声渐大,水珠的光影溅到他眼角,隐约发红。
南蓁看见一丝受伤从他眼底划过,跟着,他的神情一点点凝固,变冷。
他眼中黑色的坚冰正冒着森森寒气。
意识到他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南蓁想解释,陈厌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我知道了。”
他沉声说,转头。
“……”
南蓁哑口,他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