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羽书写完作?业倒头就睡,醒了后拎起书就走,愣是不给人一点说话的机会。
裴知欲的姿势同她睡着前别无二致,始终弓背垂首伏在桌前写着作?业,看不清神情,也不知道睡没睡。
许羽书抱着一大摞书站起身,椅脚划过水泥地摩擦出刺耳的声音,裴知欲似乎偏头往这扫了一眼,她没管,捞起书二话没说直接走了。
第二天中午,她连午饭都没去吃,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教室的座位上。
许羽书对?前来询问的人一概宣称没有胃口?,可真实原因究竟是没有食欲,还是因为吵架,她自己?也分辨不清。
方苏真吃饭回?来的途中去了趟超市,给她带了几个面包,一一摆到许羽书桌上,语气见怪不怪:“你跟裴知欲又吵架了?”
许羽书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你拿回?去吧,我现在不饿。”
“那等?会儿饿了再?吃。”
方苏真拍拍她肩膀,将面包扔进她桌洞里。
许羽书大半张脸埋在胳膊里,眼睛里的灵动不复存在,像株了无生机的植物。
方苏真看她一眼,犹犹豫豫问:“那你今天还去自习室不。”
“不去。”
不止今天,许羽书甚至做好了以后都不会再?去的准备。
暂且不提那天到底是谁的错,但两人不欢而散是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况且那本来就是裴知欲呆的地方,而她只是一个后来者?,用不着裴知欲开口?撵人,她长了脚自己?会走。
随着吃完饭回?来的同学越来越多,教室渐渐被咋呼声充斥:“我靠,你们刚见裴知欲没?”
“快他妈吓死了,他脸黑得都快滴墨了,表情也很臭,跟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我是真的佩服和他吵架的人,勇气可嘉。“有人啧啧感叹。
“能把他气成这样,那人不得很爽吗?”
恰恰相?反,方苏真看着蔫头耷脑的当事人,叹了口?气,这两人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即便平常人连和他对?视一眼、说几句话都不敢,而许羽书敢眼也不眨和他吵架,而且回?回?都能把他气得不轻,但要是真的无波无澜,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了。
许羽书皱了皱眉,对?于左耳朵裴知欲、右耳朵裴知欲的情况有些烦躁,她现在最?不想听见的就是这三个字。
老实说,这种感觉和跟梁悦吵架后的生气还不完全?类似,毕竟和梁悦吵完架,她心中的怒火毫无杂质,全?然是对?于梁悦作?为的怨气,而现在,除了闷闷的不悦外,她心底好像还生出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期盼。
许羽书烦躁地吐出一口?气,午休铃还差几分钟打?响,但班里同学都有意识地安静了下来,教室只能听见哗哗作?响的掀书声。
她摇了摇头,强行将混乱不堪的思绪摒弃,仔细准备好午休作?业对?应的辅导书,却在从笔袋拿笔的时候,无意间?注意到了窗户外的一道人影。
裴知欲穿着校服站在走廊内,狭长走廊里的风呼啸而过,额前头发被吹得散乱,衬得他五官更加分明,垂眸看人时脸上带着一贯的张扬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