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暗,新杂志的书页里传来油墨印刷的刺鼻味道,冰凉锐利的书角抵在谢敏锁骨上,他什么都看不见,想伸手拿开书,却被傅闻安扣住手腕。
“喂,你干……啊。”
谢敏的话音刚到一半就被突如其来的喘息打断。
他像煮熟的虾一样下意识弓起,又被狠狠摁回去,布料在相互抵抗与镇压中摩擦,沙沙如落叶,直到傅闻安碰到什么。
“你……”
谢敏梗住,不情愿地张开嘴,舌尖不小心触到纸面,尝到一丝苦味:“别弄。”
“有想我吗?谢敏。”
隔着厚重的书刊,傅闻安的声音像从阳光明媚的水面上投入,沉进汹涌冰冷的湖底,搅起波澜,落进谢敏耳朵里。
对方的呼吸炽热粗重,动作强硬,不容分说,他掐着,揉着,明明是凌迟般的惩罚,语气却又坦荡真诚。
谢敏说不出话,他的睫毛屡次在硬质书页上刷过,一下又一下,喉咙堵塞,呼吸困难,如同濒临死亡的渴水者。
“有想着我自。慰吗?”
傅闻安又问。
“没有。”
谢敏咬着牙,一字一顿,艰难回应。
很快,谢敏的膝盖不自觉地屈起,他没法抓住傅闻安,只得改为抓床单,漂亮的手骨如干枯叶脉,清晰而嶙峋。
“没有?”
傅闻安张开手指,指尖残留的粘连物顺着骨骼流淌而下,他尽数抹到谢敏的腰腹,待残留物全部被处理干净,又质疑道。
他变本加厉起来。
洁白的被褥掩盖着弥漫白麝味道的可耻罪行,一个衣冠楚楚冷漠自持,连脸上的神情都没变过;另一个衣衫凌乱遍处狼藉,书脊盖住脸色,只剩聒噪的呼吸声。
“有……想过你。”
谢敏最后开始求饶。
“晚了。”
傅闻安道。
无论回答还是求饶,都迟了。
黑枭静静站在门口,他掐着钟表,滴答滴答,正当他盘算着是不是可以去楼下茶水厅喝杯咖啡再上来等候时,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他精神一凛,立刻站直,看向走出来的傅闻安。
对方仍是一贯冷淡自持的做派,衣衫一丝不苟,连头都没怎么乱。
“长官,接下来有什么吩咐?”
黑枭问道。
“准备防爆车辆,通知押运人员,把他送到傅家祖宅,和那只猫一起关进主卧。”
傅闻安指了指屋内。
黑枭愣了一下,转而向病房里看。
白炽灯明亮刺眼,照得病床上的谢敏额外苍白脆弱。
特工半倚在床头,头蓬松散乱,被子斜斜搭着,没盖住的半边肩膀露在空气里,隐隐有牙齿咬过的痕迹。
他看起来很不爽,囿于钳制又没法报复,只能愤愤不平地叼着半张参差不齐的纸,像是从杂志上撕下来的,边缘呈锯齿状,隐有折痕,可见撕纸的人有多愤怒。
察觉到黑枭的好奇视线,谢敏抬起脸,很凶地瞪了他一眼。
黑枭吓得连忙缩回头,眼观鼻鼻观心,不一言。
再看整齐规矩,连军服都扣到最顶上扣子的傅闻安,黑枭突然觉得异常可疑。
就像是,在遮掩什么痕迹一样。
怪不得小吴医生跑出来的时候像是见了鬼,黑枭暗自感慨。
病房是关不住谢敏的,哪怕是铜墙铁壁也不能,但傅家祖宅可以,因为那是彻头彻尾的、傅闻安的地盘。
当谢敏被十几辆防爆武装押运车“护送”
,并且关进另一个漂亮而精致的牢笼时,他就意识到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