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潮。”
邮差摆摆手。“你该不会要穿这一套回去吧?”
“你以为现在是几月。”
谢敏看向窗外,平坦辽阔的土地延伸向天边,城市边缘逐渐模糊,露出苍山的雏形,越向前越是嶙峋的、毫无植被覆盖的山石。
冷风过境之后,就该下雪了。
“你当年去的时候也是冬天吧?”
邮差开了自动驾驶,语气闲散。
“嗯,冬天。”
谢敏低头倒腾直升机上的弹药箱,挑挑拣拣,拿了不少,偶尔抬头看一眼路线,又道:“别从狭道上走,换一条,走南线。”
“我来的时候没有反导。”
邮差顶嘴,但还是切到手动驾驶,换了条航线。
“回去时候就有了,那群人调整很快,反导应该恢复大半了。”
谢敏吃完能量棒,又去从邮差手边抢小蛋糕,被对方一把摁住。
“我买的。”
邮差扭头瞪了他一眼。
“知道,谢谢,”
一番争抢下,谢敏还是抢了过来,打开袋子狼吞虎咽,一口一个。
“你还回去吗?”
邮差看了他一眼,有些谨慎:“执政官那边……”
“不会回去,我暴露了,你最好提前告知子爵,执政官会反扑,小心殃及池鱼。”
谢敏道。
“为什么不直接毁了“零号”
?如果你做了,我们回去就可以直接走狭道。”
邮差颇有深意地问。
“杀不完,总有人能接班,他们有从崩溃中迅重建的经验,毁了没意义。”
谢敏漫不经心地道。
邮差沉默了一阵,没接话。
他并不清楚银用了什么方法干扰一整片领空的防御系统,那是他身为卧底的底牌,旁人无权过问,但预感告诉邮差,银心软了。
这不是好预兆,如果银有坚定立场,就会在身份暴露后点燃他卧底期间积累的一切,给予对方尽可能大的重创。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用说服力不强的道理来搪塞自己的同僚。
但邮差原谅了银。
他永远记得当年“血腥放逐”
时,银当落不落的那一刀,让他活到了现在。
人不可能永远不心软,尽管心软不是好事。
“那种难对付的经验难道不是你教给他们的吗?”
邮差反问。
“我曾是他们的长官,我秉持着一贯的忠诚,无论对谁。”
谢敏回答:“但别担心,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邮差不置可否。
“子爵最近在做什么?”
谢敏嘴里不知何时塞了颗糖,说话含含糊糊的。
邮差神色一凛,他透过手边的反光镜向后看,只见谢敏岔着腿坐在后排,手里揉着锡纸糖皮,糖块从左腮帮滚到右边,表情空白,看不出喜怒,目光落在鞋尖,仿佛随口一问。
“招人。”
邮差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