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断必须基于足够的数据,而这些数据的背后,都是伤亡。
逐渐开始有舰艇申请挂载“太岁”
。一部分是舰艇损坏需要维修,一部分是驾驶者受伤或者精神力使用过度,需要回到医疗舱治疗,还有一部分则比较幸运,只是例行轮换。
常笑说的没错,绝大部分伤员都是精神创伤——驾驶舱是舰艇防护最高的位置,必要时还可以弹出,如果到了驾驶者受到物理伤害的程度,已经很难活着回来了。
受伤和轮换的战士都在精神创伤复健区疗养——即使没有明显创伤,长时间、高强度使用精神力,也是非常疲惫的。这里如常笑所说,渐渐热闹了起来。
周晓辰嫌弃“太岁”
的服务太冷漠,把她作为人类的有温度的关怀发扬光大,指使机器狗叼着盛热牛奶的罐子到处送温暖——热牛奶是她在这座空间站评价最高的食物了,很适合抚慰受伤的心灵。
医疗舱人越来越多后,周晓辰已经不回深海舱睡觉了,像个24小时社畜,吃喝拉撒在中控室——毕竟要是被人看到有个机甲在中控室和医疗舱之间来来回回太空行走,那就说不清楚了。
——先不说别的,就凭消杀间和厕所都有摄像头,她当过“太岁”
的事情也得死死捂住!
——虽然她指天发誓绝对没有偷窥,但还是会被灭口吧!
战斗打响三十多个小时后,周晓辰无可避免地见到了第一个熟人:刘光远。
这是她参加联防大军事技能测试时的射击考官,就是那个当考官如放假摸鱼,劝她“不要做孤狼”
的松弛感学长。
这位学长虽然光荣负伤,但依然很活泼,在医疗舱上蹿下跳,拉住每一个战友大侃他的光辉战绩,最后战友们都绕着他走。
机器狗叼着牛奶送过去,刘光远眼睛一亮,把牛奶放在一边,一把薅住机器狗:“旺财!是你吗旺财!”
然后一顿蹂躏,吓得机器狗四肢乱刨,但被他摁住,又迫于“不能伤害人类”
的底层命令无法反抗,好一幕调戏良家狗。
周晓辰很无语:……她看出来这位学长真的精神受创了。
这一方医疗舱中,她看到了联盟军人的另一面。在这一幕众生相里,他们生动地演绎了“精神波动的谷底”
。
有人表现出很强的攻击性,喊着“你瞅啥”
就要给机器狗一点铁拳的问候,但被医疗兵摁住,一针麻醉放倒,然后抬走接受舒缓治疗。
有人本来好好地啜着牛奶,忽然失声痛哭,一边哭一边说“我不想听水疗音乐呜呜呜”
……
放水疗音乐的周晓辰:……不是,那你们想听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