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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在牢里(第2页)

丁满看着米小谷,并没有怒,反而讥讽地笑了笑,“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无能吗?我知道,我自己最清楚!我每天都在骂自己,骂自己没用,骂自己不敢一刀抹了仇人的脖子。可能就是我知道自省,上天才给我那个机会。那天,大麦加完班,就开始低血糖,头晕没法骑摩托车,我就送她回家。到了家门口,她开门的时候,看见旁边邻居家晾在走廊上的衣服掉地上了,就跑去给人家捡。这个时候门其实已经被她拧开了,我站在门口,看见里面一片狼藉,你湿漉漉的趴在沙上,头上还流着血,酒鬼趴浴缸旁边不动弹。那一刻,我脑子里突然听见我媳妇在喊我,喊我进去,我就进去了。走进浴室里,看见酒鬼动了一下……就那一下,我脑子突然炸开了一样,我明白了,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是我媳妇给我创造的报仇的机会!如果不抓住,地下的媳妇和孩子都不会原谅我的。于是,我将酒鬼的头按进了浴缸里……”

丁满进门的时候,孙民还是活着的。

但是她并不在浴室里,她躺在沙上……

米小谷脑海中拼命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最后一件记得的,始终是呛得生疼的肺,模糊的视线,还有额头撞到门上时那种击穿她灵魂的疼痛。

曾经在门上被撞出血窟窿的地方又开始隐隐疼,她下意识捂住了额头。

她当时撞晕了,孙民难道就放手了?还将她抱到了沙上,然后自己将头伸进浴缸里淹得半死?

这不合常理。

这中间,必定还有一个人的存在,是那个人将撞上门晕倒的她从孙民手中救了出来,然后抱到沙上,那个人会是k探长吗?但是k探长并没有为她换衣服,包扎伤口,那么给她换衣服包扎伤口的,就只能是秦大麦。难道,她在迷迷糊糊中将k探长和秦大麦做的事情混为一体了?

那儿歌到底是谁唱的?

她内心风起云涌,表面上却没露出分毫,只是抬了抬眼皮,问:“然后呢?”

“然后我装作很慌张的样子喊大麦进门,大麦进来看见你满脸血躺在沙上,孙民死在浴室,当时就吓瘫了,我把她扶起来,她第一件事就是扑到你身边,她咬牙切齿说,一定是天杀的孙民伤我小谷子。我趁机赶紧提醒她,小谷子这闺女可真厉害,不但没被害,还能把欺负她的人杀了。她当时一直哭,骂自己没用,骂酒鬼混蛋!”

丁满说完又恨恨地咬了咬牙,“本来很顺利的,可我没想到挂在脖子上的红绳项链能被酒鬼扯开,还紧紧攥在手心里。我到底是第一次杀人,大意了,慌了,根本没注意项链没了。我忙着附和大麦,还吓她,杀人要坐牢的,闺女的前程就毁了。还怂恿她,要不,就说人是我杀的,反正我一个老头也活够了。大麦怎么会让我顶罪呢?她说自己去顶罪,我赶紧告诉她,将尸体带去殡仪馆里烧了,没有尸体,也查不到闺女身上,这样才安全。她当时六神无主的,我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米小谷想象着当时的画面,绝望惊吓中的秦大麦,心里大概只剩下想保护她这一个心思了,才会遭受这样的哄骗。她握着拳头,眼圈通红,忍了许久,才没有一拳打在丁满脸上。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妈没有烧孙民尸体的?”

她咬着牙问。

“从我看到你手腕上的麦粒手链开始。”

丁满说,“大麦自后,我跟同事去医院看你,你当时还没有醒,我看到你手腕上系着的手链,才现大麦给我的项链不见了。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大麦将酒鬼放进焚化炉之前,会哭得那么伤心,还说让我去岗亭把风。她一定是那个时候现了酒鬼握在手心里的项链,立刻明白过来,我进门的时候,酒鬼有可能是活着的,是我将他按进水里,送了他最后一程。她将项链系在你的手上,就是为了告诉我,她知道了真相,并且有能要挟到我的东西。不然她将我这种人戴过的项链给你有什么意义?这个项链在你手上唯一的意义,就是为了警告我,不许动她的宝贝闺女!”

他说着,冷笑着摇了摇头,“大麦这个女人很奇怪,平时看起来不聪明,但有的时候又很聪明。我那个时候确实怕你当时没晕倒,怕你看到我杀酒鬼,有那么一瞬间,我想着,要不,把你掐死吧,把你掐死了,就彻底没人知道这件事了。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看透我的?”

躺在米小谷手心里红绳项链仿佛燃烧了一样,烫得人心口疼,米小谷用力将它攥着,“她已经现你是凶手,手里也有证据,回到家为什么还要自?为什么?”

“你还是不了解秦大麦。”

丁满看着米小谷,摇了摇头,“她是个没享过福的人,旁人给她一点好,她都当作天大的恩情。不然不会傻的在孙家当牛做马那么多年,还想着给酒鬼送终,就因为孙家给的两千块钱彩礼钱,救了她爹的命。她连这个都当作恩,更何况我救了她宝贝闺女。不管是不是我救的,她都以为是我救的,是我进门把酒鬼杀了,你才活下来。她能举报我吗?她坐牢是向我报恩。她留着项链,留着酒鬼的尸体,无非就是怕我在她坐牢期间动她宝贝闺女而已。等她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两样烧了,你信不信?我不怕大麦,大麦是个好女人,我怕的是你!你简直就像索命的鬼一样难缠,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常常梦见你来索我的命,给秦大麦报仇。我受不了了,只能先下手为强!”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讥讽地笑了笑,“不过,要我说,你跟秦大麦可真不像是娘俩,她那么好的女人,怎么能有你这样刻薄难缠的……”

“嘭……”

丁满一句话没说完,已经连人带椅倒了下去,米小谷满脸怒火,收起拳头,“你没有资格评价我们娘俩。”

丢下这句话,她便架着拐转身离开了。再慢一步,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将他殴打致死。

走出留置室,米小谷靠墙站了一会儿,心中压抑的痛苦不受控地翻江倒海,眼泪几乎是喷涌而出。

她想起第一次去牢里看秦大麦时,秦大麦对她说的话。

她说:“别哭啊,小谷子,我在这里很好。其实这些年里,我的心一直在坐牢,到了这里,心反而解放了。比起心在牢里的时候,身在牢里,并没有那么难受。”

经过这段时日,米小谷终于明白,到底是谁,将秦大麦的心一点点关进牢里。

秦大麦用一种两败俱伤的惨烈方式让自己解放了,可不知有多少女人,一出生就是无期徒刑。

生在牢里。

死在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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