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不确定谢未雨也看出来了。
如果还是从前的暴脾气,或许谢未雨就会扯着贺京来的领子说你辜负我。
可他回来是有条件的。
况且。
要说辜负。
是他辜负的贺京来。
是他自己没看好自己,没有发现危险,被人从窗台推了下来。
死在樊哥面前。
小鸟後知後觉,明白分别带来的痛才是成为人的条件。
後来的无数年,他在很多世界轮转,磨掉很多不太人类的性情,才达成回来的条件。
很多世界里人心易变,深冬葬礼,第三年婚礼都算深情了。
可他饲养过他的樊哥,没有新人,自己也变得半新不旧。
「以前喜欢,现在的我不喜欢。」
谢未雨还是侧躺着,闭上眼说:「现在想吃一颗颗串好的玉米,只要是串好的我都爱吃。」
这也是模仿者在贺京来面前说过的。
男人无动於衷,「飞机上没有,换一种。」
谢未雨:「那随便吧。」
他目光扫过贺京来紧抿的唇,眼神几乎都要具象化,问:「你不生气吗?」
男人不和他对视,低头拨弄弦音次等的吉他,「你胆子很大,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谢未雨:「什麽身份?我又没有和贺英朗结婚,他能不能醒来还是个问题呢。」
贺京来:「万一他能醒呢,没考虑过直播间干出这种事的後果吗?」
倒在一旁的年轻人不为所动,他目光流转,更像品味着贺京来的严厉。
「订婚都没有,法律能证明我和贺英朗的关系吗?」
他语速不快不慢,说话时开合的嘴唇也赏心悦目。
谢未雨唇角微微扬起,眼眸流转,像是被风吹开的湖泊,「喊你小叔,你难道就真成我小叔了?」
贺京来皱眉,似乎想说些什麽,正好气流颠簸,谢未雨佯装滚出座椅,顺势抓住对方的衣襟,「明明一点也不生气。」
「真没认出我吗?小半哥。」
岑飞翰说贺家水深,说新老势力对抗,说谁都知道谢未雨对贺京来重要。
别人不敢刺激,但贺家老太太敢,还说坊间传闻谢未雨的死就是贺家人干的。
死过一次的谢未雨都不知道是谁推的他。
只知道做人很钝,高空坠落没有翅膀落地太狼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