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都已经能够清晰地反驳着自己,裴萱萱怀疑这发生的一切会不会就是田渊柏演的一场戏,外加他方才一番嘲讽般的语气,她更是感到不快,就仿若被人掐着命门,威胁着她说出什么违心的话来。
不耐地一推,她便将他的身子向外推了一把,没有留给他反捉的机会,就已经从他身旁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此刻仍端坐在地上的他。
就这么盯着田渊柏的发顶,她竟觉得比直视他要让她感到舒适许多。
“你既然如此有自知之明,知晓你我之间不是同门关系那便是生死之交,那我也没什么好补充的了。日后你我便如同以前那般保持距离,我做好师姐这个身份,而你,做好师弟。”
拍了拍方才抚了地的手掌,她反手打了个响指,外层本看不到的透明罩子霎时如碎掉的琉璃,炸开的瞬间,外界的景色融进了两人的世界,犹如被加了滤镜的美景被生生砸碎。
“你以为我真拿你的阵法毫无对策?”
裴萱萱瞥了眼他仍垂着的脑袋,活像个败军之将,没有搭理他,又继续道:“师弟,我有时确实贪玩爱享乐,也喜欢招猫逗狗,但希望你永远记住……”
她缓缓将脸朝田渊柏贴近,对方却在换上惊讶表情的瞬间闭紧了双眼,眼尾上翘的凤眼成了一条向上飞起的线,似是天然的眼线,衬得他好看极了。
“我永远不会甘心屈居人后,也永远不会认命。”
“所以,若你想控制我做什么,我亦不会乖乖就范。”
“我永远都是你的师姐,而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弟。”
呼出的气体喷洒在他不小心勾上脖颈的发尾上,飘飘几根,再加上他因紧张而微微抖动的睫毛,令原本看起来仍死气沉沉的他都生动了几分。
这句话看似是对田渊柏说的,但实则也是对自己说的。
她不甘认命,且这种想法于她待在这个时代越久,便越深刻。
凭什么她天生就要成那个最大的反派,凭什么在拥有了力量的同时,她不能拥有活下来的权利。
凭什么这个男人一出现,就预示着她未来小命不保。
“我没有让你认命。”
田渊柏倏地疑惑睁眼,长线渐渐开了缝,透出了一道光,接着光越来越大,睁大到连着裴萱萱的心也随之紧张了起来。
“你拥有许多的修行者此生都追寻不到的力量与地位,你认什么命?”
他明明是想与她谈情,可现在却被她硬拽着聊什么宿命论,田渊柏觉得荒谬极了,甚至还觉得自己方才闭起双眼的举动着实可笑。
他竟然荒唐地认为,她会主动吻他。
看来他被蛇毒荼毒得不清,以至于脑子都被毒出了幻想。
嗓内轻呵出一个自嘲的笑,田渊柏冷下了脸,觉得她既打碎了他精心布置好的一切,那此刻,也没有再强行留在这的必要了。
“那我与师姐,亦已无话可说了。”
抚摸着那还留着她软唇余温的伤口起身,他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同她擦肩而过的瞬间,拇指狠狠朝伤口上按去,痛感从肩部顺着身子爬上大脑,似刻意在提醒着自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