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巴微收,巴眼望进唐薏的目光中,盼她一点即透。
懵懂的人一双杏目猛眨巴两下,“那又怎样?”
姚嘉念有些急,却仍行羊肠小路九曲十弯,“二姑娘可曾有过心上人?”
从金钗到心上人,扯得有些远,唐薏莫名,而听音的江观云一双长耳再次立了起来。
心陡然一抖,有那么一刹间,他不知廉耻的构想,或是她对自己或有那么点心思呢,不必太多,九分之一便好。
很遗憾,他盼的美事无成,清澈的二姑娘摇头,“我哪有什么心上人。你还是直说吧,绕来绕去怪累的。”
急性子听不得这旁枝乱出,催她快些点题。
话虽如此,可乍一让一个姑娘家讲出这些也非易事,终还是猛吸了一口气,定心凝神后才开口:“既然二姑娘这般干脆,我再绕弯子倒显得龌龊,实不相瞒,我想让二姑娘与观云哥哥和离。”
五百两
“啊?”
唐薏歪头愣住,同时江观云心谷回响。
桌上的两只玉手紧紧扣在一处,指甲局促紧掐住皮肉,姚嘉念脸色发烫,如饮浓酒。
头皮有些发炸,话既开了头便得撑着讲下去,“若不是我当初不争气病的出不得家门,这婚事也不至于让父母拦下,更不至于牵连到你。如今我摆脱了家中桎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同观云哥哥终老”
“即便他再也醒不过来,哪怕他就这么躺一辈子我也甘愿,还请二姑娘成全!”
这回唐薏算是彻彻底底听懂了,可榻上那位小公爷却懵了。
他嗅觉敏锐,预感极强,事态有些出乎意料,甚至开始要朝不可控的方向行去,素来稳重淡然的人乱了阵脚。
将全部的希望寄在唐薏身上,他想唐薏应是会拒的,应是会的
不过是秋叶坠地的工夫,他将全部可能性都想过一遍,可无论如何搜罗都替她寻不到一个不放手的理由。
一声成全将唐薏架在了高位,按情按理她都该让,可又觉着自己哪里吃了亏,虽嫁来一场并未真正损失什么,可细数起来也未落到什么好。
“这个”
素来口齿伶俐的人也卡了壳,手不觉挠上后颈,面有难色,“我倒不是说不想成全你就是我”
见其目光闪烁,姚嘉念紧忙捞过桌上锦盒打开,自那对金钗压下的二夹层中掏了五张折起的银票,摊开掉转,正面朝唐薏推送过去,“我知二姑娘难处,虽你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可在外人看来是有嫁娶之事,也是二姑娘吃亏。我愿尽力给二姑娘补偿,这是五张银票,每张都是一百两,还请二姑娘笑纳!”
脑中似敲开一声锣响。
五百两以诱人之姿躺在唐薏的眼皮子底下,抚着后颈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
五百两从前一小把瓜子仁大的散碎银,便能让娘亲钱氏带着她和兄长温饱一整年,那些握在手里尚且不足一两,眼前的五百两,以她的能耐若打着滚儿花,想来能花十年以上还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