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她不在,江观云夜夜失眠,时而夜半惊醒,却只能摸到冷冰冰的床榻,那滋味儿难受极了。
体内残毒作祟,咳意涌至,他尽力压低了声响,可他每咳一声,唐薏的心就跟着颤一下。
一双大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直到听他咳声渐止,心情才慢慢平复。
室内再次恢复平静。
好在江观云也只咳了这一回,最后唐薏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着的。
夜半雨势又大了些,伴着一声闷雷,江观云于残梦中被扰醒。
口有些干,摸到烛台处燃了一盏,借着光线倒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
檐顶又是一声闷雷,似于低压处轰在园中。
斟酌片刻,江观云还是步到了珠帘之外,借着背后闪动的烛火,隐隐见得锦被一半滑落到了脚踏之上。
在外定了稍许,终还是没忍住掀了珠帘进去,脚步轻盈来到床边,只瞧床里的人早就翻滚到了床里,整个人横了过来,半分正形也无,唯独睡得香甜。
弯身拾起锦被替她轻轻盖好,唐薏似梦中有感,调转方向翻了个身,头重新回到枕上。
江观云只能又重新给她盖了被,轻掖被角。
外面雨声渐小,雷无再起,他没急着离开,反而鬼使神差坐到了床沿处,借着幽幽的烛光就这样静静看着熟睡中人。
睡颜憨态可爱,使他不忍心挪开眼。
睡梦中全不知情的人挪动了身子,手臂朝江观云搭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胳膊往怀里送,他被迫触到一团柔软,下一刻脊骨犹如被无声闪电劈中,自脚底一直麻到发顶,漫身血液沸腾如煮,唐薏脸颊也贴正着他温热的手背
此举非君子所为,江观云浑身不自在,脸色灼红隐于暗色之中,试图将自己的手臂自她怀中抽离出来,可她似得了什么好物,紧紧抱住不肯松手。
“唐薏”
不得已弯下身子,另一只手轻拍她散开的发顶,“唐薏”
睡得太沉,无一丝回应。
热息不断扑在他身前,她就这样散着发,就着外间朦胧的烛光,晕着几许别致的美,眼睫浓长,唇珠饱满,惹动人心。
喉结不觉滚烫,不可抑的咽了口水,克制着让自己的思绪集中不乱纷飞,可心上人就在眼前,着实有些难。
好不容易靠到唐薏再次翻过身去,才算解了对他的禁锢,再直起身来,江观云一身凉汗,他就这样硬生的捱到了天亮。
次日樱桃端着梳洗一应入房时,一眼便瞧见外间罗汉榻上锦被和软枕,再往内室里瞧,却只瞧见正伸着懒腰打哈欠的唐薏。
樱桃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环望四周却见未见旁人,这才放下铜盆惊异道:“小公爷昨夜睡在这里了?”
唐薏没有要人值夜的习惯,因而每夜洗漱过后便让樱桃去休息,故而昨夜的事樱桃全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