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暮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翻开了书页。
微黄的纸张上一页印着隽秀的宋体字,另一页印着俄语的原文。
他读——
“……
我曾经默默无语地、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
朝笙偏头,望向这一页诗篇,轻声念出了最后一句:“但愿上帝保佑你,另一个人也会像我爱你一样。”
她将书本移开,把戴着戒指的手放在了许云暮温热的掌心,微微闭上了眼睛睡去。
……
春天来临时,朝笙离开了这个世界。走的时候,鸢尾含苞待放,西子山上的槭树始绿,一切欣欣向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时节。许云暮看着心爱的女孩闭上的双眼,有点儿无奈的问她:“朝朝,又困了吗?”
但怀中的人没有给他回答。她不会再睁开眼,狡黠的笑,说这是一个恶作剧。
许云暮低头,一遍又一遍吻她,直到感觉到她的温度渐渐流逝。
他抱着她,眼泪胡乱的落下,可任凭泪水打湿朝笙闭上的眼,那只蝴蝶再也没有飞起过。
他颤抖着,握住了朝笙冰凉的手,无名指上玫瑰色宝石的光华随着它主人生命的逝去而黯然。许云暮贴着她的额头,将一对碧玺袖扣别在了朝笙的衬衫口。
“你瞧,我知道怎么扣袖扣。”
但少女那轻慢的语气没有再响起,他失神了很久,往事如同北风向他撞来,灌满衣袖,他于冰冷中怔怔地想,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春天。
明明外面春光如锦啊,但从此往后,许云暮再也没走出过二十岁那年的冬夜。
永失所爱。
忍顾来时路(番外篇)
言思朝从小就爱思考,自己究竟是喜欢大乔舅舅多一点,还是喜欢小暮舅舅多一点——毕竟有两个舅舅,因此,作为一个选择困难症的小朋友,她常常纠结这个问题。
大乔舅舅性子好,爱逗她笑,并且很会玩,去年生日时大乔舅舅带着她开游艇出海去玩了,又答应了明年生日带她去崖上蹦极——她的妈妈言乐天南海北的在国外旅行,忙着和年轻好看的叔叔们谈恋爱,陪她的时间并不多。
小暮舅舅和大乔舅舅截然相反,性子沉静而温和,对她当然也是有求必应,言思朝依赖这个谢家的长辈,但她偶尔觉得小暮舅舅有点儿难接近,他总是包容的面对她,但两个人之间却总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并且小暮舅舅其实很忙,谢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在他的手中发展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规模。
她记得大乔舅舅第一次带她去玩滑翔伞的时候,她还有些害怕:“大乔舅舅,我不敢玩,这么高,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