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罵不休的何百城已經被少年壓住,暫時翻不起什麼風浪,但是那個帶著白狼的青年人已經從展廳內消失,估計是剛才趁亂果斷撤退了。
蒼龍長吟一聲,尾巴拍打地面兩下的時候,如山巒一樣起伏的身形就逐漸縮小,最後重回到一圈手鐲長度的大小,扭動了一下身體飛到她的面前,然後嚶嚶兩下,像是在撒嬌。
這是什麼猛獸撒嬌?
經過剛才那一遭,只要是目睹過戰況的人和異獸,都不覺得這看似無害的「小蛇」是很容易欺負的傢伙。
杜青碧思索了一下,自己也沒養過小動物,貓狗鳥類都不知道相處的竅門,蛇類更是一竅不通,只好抬起手意思意思摸摸它的頭,結果對方也很滿足地縮著身體,重回到她的手腕上當一隻黑色的手鐲。
雖然體型變大了很多,但實際上還是和在夢裡一樣的小傢伙。
穿著校服的少女忍不住笑了一聲,然後轉頭對林深山說道:
「我們出去炫耀一下吧。」
林深山:?
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到他看見對方一手就提起丁抱朴的後衣領,就將他提出去的時候,忽地就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這是要殺雞儆猴,目的是為了瓦解上方針對王老布下殺陣的教團其他信徒。
屋外安靜得可怕。
從一隻真實的龍降臨在人世開始,接下來的發展似乎就朝著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方向策馬狂奔;原本站在外面的幾位御獸師和武警甚至都已經做好了犧牲自己,去儘可能把危險和損傷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裡面的人質都活著出來,剩下的兩名年輕人甚至把策劃這一切的幾個元兇都打倒。
見到那名臉上也帶著傷口的少女拖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走出來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想到了那以絕對強勢姿態君臨於此的強者,自己獵殺的獵物是要展現給其他人看的,因為這樣才能讓他們直觀地看見自己的強大與勇猛。
杜青碧仰起頭,迎著陽光看高空的戰鬥。
隨著藥效漸消,那些非法御獸師也不過是烏合之眾。
部分有實力的御獸師與他們定下契約的異獸一起死去的時候,就會有獸名的空缺,這對窺伺著更強境界的異獸和御獸師而言又是一次競爭的機會。
這次獵殺和反獵殺後,會造成山海界與御獸界的又一次實力大洗牌,似乎也隱隱寓意著天下格局開始悄無聲息地發生一些變化。
王歸將最後一個脫力的信徒直接砸落地面,像是發覺到下方看過來的視線,這個年歲堪比這個國家的老人緩緩吐出一口氣。
「五橋,我感覺我真是老了。」
「……」隔了好一會兒,他的搭檔才說道:「你不是最討厭別人說你老的嗎?」
「是啊,我最討厭別人這麼說我,那些小兔崽子什麼檔次的實力也敢和我這麼叫囂?」
「……你說這話的時候,可千萬別讓下面的人聽見,要不然幾十年的形象可就毀於一旦了。」
王歸冷哼一聲,「我能不知道那些人暗地裡叫我什麼不沒讀過書的老匹夫罷了。」
那個年代能讀書的都是殷實之家的孩子,的確和他無緣。「但我剛才的意思是,我逐漸感覺到力不從心了。」王歸說道:「真是可笑,我之前總是覺得遲暮這種東西大概還是和我無緣的,但歲月果然不饒人,我做不到像異獸那樣與日月同壽。」
玄武說道:「任何異獸也是會死的。」
「但是那也比人類活的時間太長太長了。」他的語氣里有些羨慕,「你看,長江後浪推前浪,咱們這群年紀大的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要被取代。」
「你就是從以前開始就想得太多,到現在你竟然還有頭髮也算得上是一種奇蹟了。」
說到這裡,王歸忍不住摸了一把自己那花白,但還算茂密的頭髮。
「你以前可比我小氣多了,誰多吃你一塊肉,你都能把人家手指頭都咬下來。」
玄武說道:「那肯定也是跟你學的。」
然後它頓了頓,問道:「那條龍看上去是和你看中的小姑娘訂下契約,你還要繼續按照原計劃推薦她去參加九大的招生考試嗎?」
王歸想起記憶里那對冰冷的豎瞳,想起足以再建王朝的那個梟雄。
他感覺到冰冷的空氣在擠壓他的肺部,讓他重感受那種被壓迫的窒息。
「不一樣……他們或許還是不一樣的……」他喃喃自語,「我們現在要的是能找到『天機』的人,固步自封只會讓我們如百年之前一樣,丟掉搶占先機的可能。」
到他這種境界的御獸師,即便是在這樣的高空往下看,也能看見那名少女摟著林深山肩膀,開朗說些什麼的模樣。
「她不一定會成長為『暴君』,如果引領得當,或許就是我們開闢時代的大將。」
***
「嚯……林深山同學,你的門牙掉得正好可以和我湊成一對。」
事情結束之後,他們毫無意外地又去了一趟熟悉的醫院。
不過這次傷勢不像上一回那麼誇張,平醫生給他們開了外傷藥後,自己定時換藥,過不了多久就能慢慢恢復。
但是在與何百城近身搏鬥的過程中,杜青碧左邊那顆門牙光榮犧牲。
而林深山在和名叫范峰,但後來藉助異獸力量逃脫的教團信徒纏鬥的時候,自己右邊那顆門牙直接飛出去半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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