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微动,半晌才发出声音:“嗯。”
全然看不出异常的池范依旧是顶着卷毛,表演着浮夸的演技:“掌权既然在里面,那小的得去请安呐,你说是不是?快快快放我进去。”
明慕生斜他一眼,微微笑着抬手搭上池范的肩,将人带走,淡淡道:“她已经睡下了。”
“你看啊,你刚从人屋里出来,”
池范恋恋不舍的回头看去,继续不依不饶:“总不能是去哄睡吧?助理的业务都这么开拓了?”
“请吧。”
仅差这一份任务的池范是打心底里不想再拖,他敛起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微蹙着眉:“周哥,这是下下策。”
明慕生听闻先是一怔,随后沉了面色。
“你母亲周清,”
池范抬手指指左脸,偏头一笑,“左脸有一大块烧伤,对吧?”
“你想说什么。”
池范分外轻松的耸耸肩,慢坐到地上,撑着脸看他:“没什么啊~”
“不过是在山风见过她,”
池范漫不经心的从怀里摸出份陈旧的书信,夹在指尖晃给他看,“有幸受到份委托罢了,想看看遗言吗?”
“内容其实……很简单!除了对背叛组织生下你的忏悔,就是对你所有的希望,怪无聊的,你还是别看了,我会帮你烧了它。”
明慕生终是无法再忍,他一个箭步上前想要将信夺走,却被池范轻松躲过。
他眸子猩红,紧紧盯着那封信,哑着嗓子说道:“你想要什么……或者是你想让我做什么?”
“非常简单,”
池范拍去衣摆上的灰,平时那清脆的嗓音不复存在,他抬眼看去,眸中满是侵略,“回答我,程梦烬是不是死了。”
“……”
明慕生呼吸猛地一滞,他怔怔看着眼前几近陌生的池范,半晌竟笑出了声。
原来答案就在这儿。
他抬手狠狠拢了把头发,随后果断转身,步子快而迅速的走向那紧闭的门,却在门口倏地停下。
明慕生强压着心中翻涌的万般情绪,缓缓抬起颤抖不已的手。
三声轻叩。
“轻声些,别打扰她。”
“我只检查生死,旁的不管。”
池范反手将信扔到明慕生怀中,而后毫不犹豫的将门推开。
一股带着死亡的沉寂与腐朽的气息不由分说的袭来。
那味道混着淡淡的霉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腥臭,如同陈旧的血液那般在空气中散发着,虽不浓烈,却不容忽视。
池范下意识的偏头,根本不敢去看室内的景象,他怔愣着看向沉默不语的明慕生,喃喃道:“……多久了?”
“一个半月。”
程梦烬仅是静静躺在那里,她的皮肤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呈现出一种黯淡的灰白色,细微的褶皱和斑点在皮肤表面蔓延,透露出开始腐烂的迹象。
明慕生将目光放到她身上,深深看了半晌才将门再度关好,语气中满是疲惫:“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