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贺沉着眉头拒绝:“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得先和山门的人会合,一同下墓。”
“陈老板,你觉得呢?”
姜皖只好去问陈鹤年,她说:“我倒是不在乎这些,主要是陈老板啊,他躲了这么久,现在冒出来,我都怕那些眼红嘴馋的人把他扒干了,先死在墓外边。”
左贺也明白这一点,但他说:“有山门的人在,他不会有事。”
姜皖哼了句:“正统道门里的小人又不是少数。”
“我出自南派,自然知道我山门中人是何性情,我师父也在,就算别人不护着,我也会护着。”
左贺声音不疾不徐,语调沉稳:“如果走到了害命的地步,我可以保证,我会是先死的那一个,至少在我死前,你不会有事,这是我的责任。”
他立在那里,说完,脸上宁静,像座不动的山峰,但一扭头,就见陈鹤年在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左贺以为他不信,就举手朝天,铿锵有力地说:“我可以对天誓,我刚才说下的话,决不食言。”
“神经病。”
陈鹤年快回了他三个字,话一吐完就穿过了左贺和姜皖,顺着石阶往山上走去了。
“好吧,看来他已经决定了。”
姜皖耸耸肩,笑了一声,转头跟上去,这细长的台阶上一前一后多了三条黑色的影子。
姜王墓的消息传遍了道门,最先现的是南派山门,所以由他们主持,正统拒绝了民间术士和旁门加入,这对陈鹤年来说是个好消息。
那是一处宽阔的平地,周围依然是高耸的山峰,路面上的杂草已经被清理干净,由人踩出了好几条路,平整的草地上搭起了白帐篷,大多数弟子身上穿着白色的道袍,匆匆一眼,还以为是飘起来的白幡。
南派弟子多半背后配剑,北派弟子手里则挂着一串墨色的宝珠,剩下的带着黑纱的弟子就是天阴派的人。
只有三派,但这里弟子依然很多,乌泱泱的人聚在一起,但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上来三个人,他们还在争吵,推推搡搡的,没有动真家伙,而是拿肩膀撞人。
他们中间仿佛隔了一条汉江,其实是在争夺一个罐子。
黑纱弟子道:“明明是合力捉的,凭什么直接纳入你正统门下?我们众弟子就没出力么?”
白衣道士回:“大师父嘱咐过了,压鬼阵已封,谁都没有权力把它打开,这不是属于谁的问题,如若不满,可等众师父商议完出来定夺。”
“你们就是拿正统压人!好生威风!”
黑纱弟子赤红着脸,还有争论,而那正统的弟子个个面若冷霜,不理人,也不把东西交出去。
两方争吵的都是些年轻弟子,能主事的并不在这里,陈鹤年猜是在远处的帐篷里。
那是个瓷罐,上面绑着一层红布,放在两类人群中间的地面上,陈鹤年瞥了一眼,止步了,特意站得远远的,在棵树下靠着。
“不过去?”
左贺问。
陈鹤年点头,“等他们吵完再说。”
“平常不会这样的,天阴派的弟子,学习鬼道阴术,你应该避着点。”
左贺说,“他们对鬼的气息也很敏感,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把鬼放出来。”
陈鹤年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你觉得我有这么蠢?”
左贺疑惑地说:“不是你把鬼放出来了么?那为什么我会闻到一股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