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个亲军手里拿着木板,一下又一下打着曹子奇。
亲军打的很重,曹子奇年岁又大,哪里受得住,不住哀求:“铃兰大人饶命啊……”
声音之凄凌,模样之惨烈,无法不让人动容。
二十四衙门虽然权势滔天,在外面让人畏惧,但毕竟是皇帝的奴才。
铃兰才是皇帝心腹,完全不把这帮太监放眼里:“给我狠狠打。”
林飞快步走过去:“住手!”
亲军没想到有人出来干涉,下意识停住手,看向铃兰。
铃兰冷笑一声:“你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铃兰指了指周围的工地:“据曹子奇说,都是你让干的?”
“没错。”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建设供水系统,方便宫中日后生活。”
林飞一字一顿的道:“这事儿与曹子奇无关,你放了他,一切责任,我来承担!”
铃兰冷冷一笑,高喊:“来人!把林公公给我拿下!”
两个亲军扑上来,就要捉拿林飞。
“且慢。”
林飞紧忙后退两步:“还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
“宫中一砖一瓦,都是圣上龙颜,怎么能随便改动?”
铃兰怒道:“尤其在地上挖了这么深的沟,难道是要断了圣上龙脉?”
“外有强敌入侵,内有亲王和藩镇意图作乱,这都不算断了龙脉,反倒提升宫中生活质量,难道妨害了大商朝的国祚?”
“你……”
“你是内军都督,内宫改造这事儿,本不该你负责,不如一起见皇上,让皇上做决断。”
“好!”
铃兰点头:“你我现在面圣!”
铃兰也不管曹子奇了,让亲兵押着林飞,一起去了乾清宫。
“圣上,今夜末将带兵巡查后宫,现混堂司曹子奇在储秀宫大兴土木,说是林飞指使。”
铃兰见了姜华的面就告状:“宫中一草一木,都有讲究,怎能随便改动,林飞实在放肆,请圣上落!”
姜华微微一皱眉:“怎么回事?”
林飞反问:“圣上,在曹子奇动工之前,宫中一草一木,如铃兰都督所说,既然都有讲究,就一直没人敢动对吧?”
姜华点头:“这是自然。”
林飞笑了笑:“那问题来了,既然宫中风水如此讲究,为何国事衰败至此?”
“你好大的胆子!”
姜华怒不可遏:“我大商朝天下一统,国祚千秋万代,怎么就衰败了?”
林飞不卑不亢:“如果不是我提议行国债,只怕圣上连北上抗击外侮的军费,都拿不出来吧。”
“……”
“圣上,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姜华一摆手:“不当讲就别讲了。”
不让讲,林飞偏要讲:“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
林飞唯恐姜华听不懂,用大白话又翻译了一遍:“天上有任何异象,都不足以当回事,祖宗的那套规章制度,不足以效仿,至于外界说些什么,不足以当回事。”
“你好狂妄的语气。”
“就说这一次改进火铳,祖宗不曾有过吧?”
林飞一摊双手:“如若一切都要效仿祖宗,还要什么火铳呢,应该举着火把上阵!”
姜华无法反驳:“火铳吗……是另一回事,不要相提并论。”
“哦,对了,上古之人还茹毛饮血呢,我看尚膳监和光禄寺都可以裁掉,比如圣上想要吃鸡肉,直接把鸡宰了,和血装盘端上来,这才是真正祖宗之法。”
铃兰立即对姜华说道:“圣上,这死太监说话越来越不像话,不能再这样纵容下去了!”
“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大商朝千秋万世!”
林飞一时间气镇山河:“我出了很多主意,在李德群奸党看来,都是荒唐透顶,但圣上不妨仔细想一下,我这些荒唐主意到底有没有解决朝廷的难处。”
姜华摇了摇头:“朝廷大政,跟你在后宫大兴土木,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