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问沈百泉。
沈百泉点头。
“辛帅听闻北庄县有自己的老部下,特意前来探望,没成想却现了一个罪大恶极之人。”
县令注意到了沈百泉手中提着的麻袋,底部圆鼓鼓的,看上去很像是一颗……
旋即鼻子微微翕动几下。
果然,血腥味。
“屋里请。”
县令让开位置。
沈百泉道:“不用麻烦,辛帅吩咐过,除了这件礼物,还有几句话要告知县令。”
县令道:“下官洗耳恭听。”
“北庄县主簿曾大贤,忠君爱国,体恤百姓。得知破燕庄霍乱民间,特带领县衙精锐前往荡浪山剿匪。”
“土匪与县衙精锐在荡浪山展开决战,曾大贤身先士卒冲入山寨,不幸被土匪擒获。面对土匪威胁,曾大贤勒令一众捕快,不要顾忌他的死活,务必要将土匪尽数歼灭。”
“此话激怒了土匪,曾大贤惨遭割。不过他的死,也极大的鼓舞了捕快们,一夜之间将破燕庄的土匪全部击杀,铲除了北庄县最大祸害。”
“这里面装的就是曾主簿的头颅,现在交由县令大人处置。曾家的产业,也由县令大人一并处理。”
沈百泉将麻袋放到县令大人脚边,“南店村秀才陈庸,在此次剿匪行动中,给予曾主簿极大的帮助,理当奖赏。但陈庸表示为民除害乃是读书人的本分,婉拒了奖赏。”
“此人风骨极佳,高风亮节,还望日后县令大人,能对他多照顾些。”
“话已带到,在下告辞。”
沈百泉转身,急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县令大人一脸懵逼。
当官多年,这是第一次感觉到脑子不够用。
曾大贤怎么会去剿匪,还特么剿得是破燕庄的土匪。
破燕庄,那可是曾大贤一手养起来的。
虽然他隐瞒的很好,可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上任的第二个月,就摸清楚了这个情况。
但曾大贤在北庄县根基太深,还是曾家旁支,县令也不想多生事端,毕竟这种事情,在大燕各路、各州、各县都存在。
自己三年后就要离开,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跟曾主簿交恶,影响了自己的前程。
但现在,曾主簿死了,北庄县唯一能钳制自己的人,没了!
虽然都说县令是傀儡,可当权力可以被抓住的时候,没有那个县令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至于曾大贤的死因,既然辛帅都这么说了,那就让他死后享受一点体面吧。
而破燕庄究竟是怎么被捣毁的,县令不关心,他只用知道,以后县衙内没有曾主簿掣肘,外面没有破燕庄捣乱,自己未来两年多的执政生涯,将会一路平坦。
县令越想越高兴,站在院子里,忍不住开怀大笑。
“老爷,大半夜的您不休息,在院子里笑什么?”
县令夫人走了出来,见自家老爷披着外套在院子里笑,顿时紧张起来。
她以为自家老爷羊癫疯了。
县令大声说道:“夫人,我高兴啊,我太高兴了。”
“去,让厨娘给我弄点小菜,老夫今晚要一醉方休!”
“生什么事儿了?”
县令夫人惊讶道。
县令道:“你别管什么事儿,赶紧去给我弄菜。”
“对了,那个沉烟坊的老板,是不是秀才陈庸?”
县令夫人点了点头:“就是他。上次我买回来的衣服,老爷不是赞不绝口么,那衣服就是他设计的哦。”
县令捻了捻胡须,道:“如此有才华,沉烟坊可免除一年赋税。”
县令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