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芷若身子一歪倒在了高斜阳的腿上。也许是刚才用了些力气,这会儿她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惨白的唇干躁得迸起了表皮,让人看了心里酸楚楚的。
小舅回来了,刚在说话,高斜阳用手指做了个“嘘”
的动作。小舅靠近一看,肖芷若正躺在高斜阳的腿上熟睡着。他指了指门外,高斜阳点点头。小舅出去了,高斜阳用草莓轻轻地在肖芷若的唇上涂润着,肖芷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夜没睡的高斜阳回到家后就躲进了卧室,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教办终于打来了电话,让高斜阳回大洼地报到。因为所有的岗位都已经定好,所以学校暂时把他安排到了图书室管理图书,而张志国则干起了专职的校医,刘学恭在乔云山的百般举荐下,当上了梦寐以求的德育主任。
高斜阳离开了心理咨询室,在图书室的一个角落里放了一张军用床,午休时把它打开,上班时间就把它折上,好在图书室一般情况下也没有人来,即使是开放日,也是由各班的小管理员到此把图书搬到阅览室去看,看完后再由小管理员送回。图书管理室在四楼机房的对面,这两个室成了高斜阳这一年工作的地方。
早上,高斜阳觉得艾锦云的情绪有些怪怪的,一路上没有说话。到了学校后,她先去了教务处,高斜阳则来到了图书室。他打开电脑,正欲察看一下图书的目录和分类,艾锦云进来了。她关好门,来到高斜阳身边,用身子挡住了电脑,高斜阳抬头看着她,心想莫非她知道了肖芷若的事。艾锦云突然问道:“想什么呢?”
“没……没有……没想什么……”
高斜阳有些慌。“不想告诉我点儿什么吗?”
艾锦云在提示着。高斜阳明白是要坦白了:“肖芷若病了。”
“肖芷若是谁?”
艾锦云在明知故问。“我的前妻。”
高斜阳解释着,“她弟弟告诉我的,说她想见女儿,我就带苗苗去看她了。”
“什么病啊?”
艾锦云漫不经心地问。“白血病。”
高斜阳无奈地摇着头。艾锦云瞪大了眼睛,双手捧起高斜阳的脸,注视着他:“真的?”
高斜阳点点头:“我问过医生了,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艾锦云忧心忡忡地问道:“这一个月里,你是要长期照顾她吗?”
“她现在单身生活,又不想让她父母知道,只有一个弟弟照顾她。”
高斜阳的语气很沉重,“况且她还要总看苗苗。”
艾锦云问:“苗苗知道肖芷若是她妈妈吗?”
“不知道。我不想告诉她,不想让她小小年纪就接受这种打击。”
高斜阳说道。“那我们的婚礼呢?”
艾锦云担心地问。高斜阳低下了头:“我正想和你商量这事呢,你看能不能……”
艾锦云坐在了高斜阳的腿上,用柔滑的小舌堵住了他的嘴……
上课铃声响了,艾锦云整理着衣衫,高斜阳从后面紧紧在拥着她,临出门时,艾锦云转过身使劲儿地吻了高斜阳,然后贴近他的耳边说:“我爱你!”
高斜阳的眼泪差点没流出来。
下班后,艾锦云和高斜阳一起回了家,父母十分高兴地准备着晚饭,苗苗则抱着小折耳跑前跑后地追着艾锦云……
吃过晚饭,艾锦云回家,高斜阳去医院看肖芷若,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这天吃过晚饭,高斜阳把艾锦云送回家,两个人吻别后,高斜阳便去了医院。一进病房,他愣住了,肖芷若的病床上躺着一个陌生人。他连忙去护士站打听,一名护士告诉他,肖芷若被她的弟弟接走了,说是去北京做骨髓移植手术了。高斜阳纳闷,怎么会突然走了呢?护士说她弟弟这些天一直在给她相配的骨髓,可能是刚得到消息就立刻办了转院。高斜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为什么不和他说一声呢?可转念一想,毕竟已经离婚那么多年了,而且就是告诉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他悻悻地回到家里,母亲问:“今天怎么这么早?”
高斜阳告诉母亲,肖芷若去北京做骨髓移植去了。父亲听后说道:“走了也好,这回你可以安心地准备你和锦云的婚事了!”
高斜阳没有作声,心里一直觉得很奇怪。
最感到欣慰的是艾锦云,手术成功,既可以挽救肖芷若,同时又解放了高斜阳,假如手术不成功,高斜阳也不会感到过份难过,因为那毕竟是天意不可为的。在艾锦云的多次劝慰下,高斜阳终于抛弃了疑虑,又开始安排婚礼的事了。
谁知临近婚期的时候,肖芷若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