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前他問她:你說,我為?何開始飲酒?
如今又這般說。
難不成他飲酒真的是因為她?
不。
她陡然被這個想法嚇到。
她可以理解他那日飲酒是因為?不想娶妻,他素來厭惡三妻四妾的男子,所?以他不容許自己變成那樣的人,他飲酒也可以是因為?這個。
又或者他是因為?不想被兵主部的長老們擺布,卻又多般受制於他們,才會感到心中鬱結。
他那日喝酒可以有很多很多理由。
唯獨不可以是因為?她。
她緊咬著唇,只覺得眼淚怎麼擦都擦不完……他恨她欺瞞於他,卻又無可奈何,他趕她回中原去,卻又在主祭台內喝得酩酊大?醉。
她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他那日喝酒是與她有關的。【看小說公眾號:不加糖也很甜耶】
他們說她通透,不,她之於竹闋乙,永遠不曾通透,也不敢通透……
六七年來,她從來都只敢當他是兄長啊。
一塊濕熱的手帕觸碰到她的手背,那隻手在她的面?前停了許久。
見她許久也不接帕子,他嘆了一口氣,一手撩開她耳鬢的髮絲,另一手捏著濕熱的帕子給她擦乾淨臉。
他一字不說,她只是看著他的眉眼,便知?曉他並不是特別開心……
只不過?他對她始終都是極好的脾性,不質問不反對,任她索取,任她放肆……
……
馬車抵達別府時已?是深夜,竹闋乙看著她穿過?側門後才讓車夫驅車離開。
當馬車隱入夜幕,向鄴城內的清遠河駛去。
天邊一道日光劃破漆黑的夜,今日一年之初始,春節。
破曉的清遠河堤邊,馬兒悠閒的吃著草,馬車內,高壯的男子半跪於榻前:「大?巫……大?公子,那個跟蹤你的人已?經甩開了。」
「是何事??」就在數個時辰前三皇子突然離開鄴城,走得很急連百里濟都沒有通知?。
他得到消息後便讓添柴去查了。
「鍛氏部落的人襲擊了齊、魏兩國的北境。屬下回來時鄴城內外現已?戒嚴……」添柴說完,抬頭看了一眼大?巫。
「無妨,若是不得出城,你先留在城中暫住不必出……」
他正?說著,忽聞遠處的街道上傳來馬蹄聲,頓時停下。
一手撩起車簾,向遠處的街道極目看去。
是城中禁軍凌晨巡視,此時正?走過?清遠河附近。
這是這一眼看去,竹闋乙微有些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