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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玉顿了好一顿，看她走远，方才施展身形，挡到她身前，伸手扣住她下巴，沉声问道：&1dquo;这样做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1dquo;没什么好处，”顾双城绽出丝苦笑，&1dquo;只是你会高兴罢。她好，你自然就高兴了不是吗？皇上，我只是想你能高兴罢。我以为，我姐姐不在了，你若要喜欢&he11ip;&he11ip;也会是&he11ip;&he11ip;我。后来才知，只是我痴心妄想罢。若说我有私。心，我真的有私。心，我希望你能注意到我的好。”

  &1dquo;那朕便谢谢你对李怀素的一番心思了。”连玉盯着她看了片刻，缓缓放开手。

  双城一怔，她没想到他就这样一句。

  她倒宁愿他就这样紧紧握着她的下颌质问她，那起码说他在意她。她会这样做，因为那功劳确实不属于她，也希望连玉能借此想想她的好，可如今这算什么&he11ip;&he11ip;

  她不是一个好人，但她还没下作到乘此来害李怀素，她只想和李怀素来一场公平的竞争。

  可是，连玉竟然连半点触动也没有！

  她心下大恸，猛地看向连玉，&1dquo;我为你不惜和权非同反目，和一个对我亲如兄长的人反目，也要将霍长安带到，是，你脱困李怀素有功，难道里面就没有一点我的功劳？连玉，你能不能公平一点？”

  &1dquo;qíng爱不是公平不公平的事，朕可以待你好，也会待你好，因为你帮了朕，因为你是阿萝的妹妹。阿萝虽然死了，但永远是朕的责任，所以，朕设法将你接进宫。”

  连玉看着她，慢慢退开几步，保持着距离。看着她的一双眸清亮如澈。

  双城只觉得这话像刀子捅进她的心，她快步上前，凝着男人冷硬俊美的脸，将心里的话喊了出来，&1dquo;阿萝啊萝，别满嘴仁义道德，别满嘴假仁假义，我以为你与别家男子不同，可我忘了，你是皇帝，你口里说着阿萝，心里却早已忘了她，你若心里有她，怎会有三宫六院，怎还会娶魏无烟，怎还会宠慕容缻，怎还会有李怀素的今天？你看你对李怀素的宠溺，所有人都知你爱她！”

  她说着哽咽起来，眼中一下红得血滴似的，泪水一颗一颗，簌簌滚下来。

  连玉双眉猛拧，她和顾惜萝长得模样相若，这也是孝安想除她，而他不得不将她弄进宫，弄到自己眼前看着，让孝安无法下手的缘故。这一下，他仿佛看到遥远的阿萝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他几乎便要上前，将她抱住，给她安慰。

  他双手一握，仍站在了原地，自嘲一笑，他轻声道：&1dquo;如果我说我娶无烟是因为阿萝，你信不信？如果我说我从没碰过我的三宫六院，你信不信？那是我对阿萝的承诺。是，李怀素对我来说是个意外。我承认，看着长安肆意风多年，看着七弟九弟美姬多门，我寂寞了，所以出手为自己制造了一段姻缘。”

  &1dquo;也许该说，如果不是遇到李怀素，我不会现这种孤独。我很早以前便识得她，那时我对她没有那种感qíng，只是因为觉得她像你姐姐，她又对我好，我方才对她假以辞色。后来再遇，看她胆敢当众拦下我妹妹的箭，看她排除百难参加科举，看她在御书房不自量力为我qiang出头，看她qíng愿逆鳞也要办裴奉机的案，我就觉得，我想和这人一起过过日子。当时，我尚且不知道她是个女子&he11ip;&he11ip;”

  &1dquo;别说了！”

  第一次，顾双城在人前失了她的冷静自持，她几乎是尖叫着低吼出来，她双眸睁得极大，里面都是秫目的血红，都是沧桑，都是悲痛。她颤抖的指着他，&1dquo;连玉，你说这些，到底是为了证明你对顾惜萝的爱，还是对李怀素的qíng有独钟？即便她是男子也能接受？你可以不爱我，可我姐姐&he11ip;&he11ip;曾经那么爱你你也那么爱的顾惜萝，便是这么一个人，可以被人取代么？”

  连玉缓缓笑了一下，眼梢竟微微折起细浅的纹路，不属于一个二十多岁男子的纹路，他缓缓道：&1dquo;对我来说，阿萝是独特的。但我确实对李怀素动了心。你便当我是一个薄qíng之人罢，你姐姐爱错了人。”

  顾双城浑身都在颤抖，仿佛掉入寒池冰窖，她脸色惨白的看着他，激动处，她猛然扬起了手。连玉仍是微微笑着，竟也不避。

  她忽地笑道：&1dquo;如果我姐姐还在世，你会怎样？”

  &1dquo;你姐姐还在世，今天你就不会在我面前跟我说这番话。”

  顾双城很是聪明，立刻想到什么，&1dquo;不会有李怀素？”

  &1dquo;是！”

  听着那斩钉截铁的一句，顾双城一怔，末了，嘴角微微扬起，&1dquo;都说帝王之心最是难测。既然阿萝也是可以被取代的，终有一天，李怀素也能被另一个人取替。李怀素能得到你的注目，不也是因为她像姐姐吗？皇上，在你心里，根本就是对一类人qíng有所钟。”

  &1dquo;公平点，给我一个能取代李怀素的机会。别说我，便是妙小姐也有这个可能，只是时间长短罢。你喜爱那些jīng灵智慧心存家国的女子，但是怀素íng固执，也不见得有多懂你，多能为你着想，只会给你添事，终有一天，你会厌她弃她。”

  &1dquo;能考状元的也并非只有她一个。”

  &1dquo;行，从孝安太后开始，朕自小便看到不少女子有安邦治国之能，再到李怀素&he11ip;&he11ip;朕正有意开大周先河，设立女子科举，自是希望大周女子有能者，都能为国家出力，双城千万别令朕失望。”

  连玉一拂袖，将一瓣落到肩上的碎花挥落，扬眉答她。

  双城一震，看着眼前君王，片刻淡淡一笑，大声答了声&1dquo;好”，随即转身离开。

  *

  素珍站了半天，远远看着两人似乎激烈争执什么，连玉甚至扣住双城下颌，拦住了她。他们这般亲密么&he11ip;&he11ip;

  兆廷喜欢的女子，连玉也喜欢。

  直到双城走了，她还是觉得那一股心血仿佛都提到了心口，堵得紧紧的。她平日遇事总能想个分明，此间却觉得什么都是乱的。

  双城不喜欢兆廷？连玉也喜欢双城？

  她想着，只觉有什么堵得她透不过气来，她咬了咬牙，将地上一颗碎石子一脚踢起。

  &1dquo;噗”的一声，那石子才蹦起，她便后悔了，一惊之下，她赶紧逃跑。

  可为时已晚——

  &1dquo;谁，哪里走！”

  随着一声厉喝，两道身影&1dquo;嗖”&1dquo;嗖”飞身过来，一人抓住她一边肩膀，将她抓起，一个纵跃，便将她扔到那道蓝衣身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