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玙脚步没停,一言不发。
怎么回事?松玙脑子很乱,心像是在地震,一直动荡不已。他一路向外,藏身于花园难以被发现的角落。
刚才他怎么了?
喜悦、愧疚、心疼、占有……地震摧毁了他自我封闭的城堡,藏匿的情感重见天日。这些喷涌的情感使他的心脏左右摇摆,岌岌可危地倒挂在悬崖边。
他喜欢祁扰玉。他承认也不愿承认。他认为是补全小环的记忆同样把情感也留给了他,也认为是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足够长久,所以这具身体熟悉了爱一个人。他曾自我催眠如果是另一个人格或许可以坦然接受爱祁扰玉,抱着这个想法他痛苦地想与他划清界限。
但是他的心自有打算,胜过头脑的理性去支配他刚才的动作。不仅如此,那一瞬间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他们”
的自我之间失去了平衡。那些在“小环”
的时间中属于“他”
的记忆和情感开始更快地向他倾斜。
“他们”
逐渐完整,变为一个自己。他在生理上的痛苦和灵魂的挣扎中清楚地感知到:他爱祁扰玉,很爱很爱。
这是逐渐完整的时间里,记忆告知他的箴言。
松玙相通了一些事,但仅仅是相通了并不代表他会对现在他的态度做出改变。他在等待自己病愈的时刻,到那时他就能坦荡地站在太阳下,大声无畏的表达自己的爱。
但他低估了自己的变态程度。当他猛地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站在沙发前垂头看着沙发上熟睡的人。
变态竟是他自己。松玙抬起僵硬的脖子,心情很差地向下瞥视祁扰玉。
这么大一个人站在他旁边看他睡觉,这人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难怪他每天起来都是躺在这个夹缝里,还有他不是快二十年不梦游了吗?
啧。松玙俯身揪住祁扰玉的领子,咬牙切齿:“你,给我去床上睡。”
被勒醒的祁扰玉还没从酣睡中完全清醒,人就已经被粗鲁霸道地拖上了床。
清醒过来的祁扰玉:发生了什么?
松玙把一个枕头放在两人中间,厉声警告:“不要越界。”
祁扰玉乖乖点头,安分守己躺得板正。
松玙面无表情地躺好,阖眼。而后他听到耳旁的低语:“生日快乐。”
松玙警铃大作,原本坚定的心又开始动摇,但他并未睁眼,只是沉默的假装入睡,耳边也没有再传来对方的低语。
松玙本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结果却睡得很安稳,山茶香充盈他的梦。
他又一次早于生物钟清醒,入目便是祁扰玉安然的睡颜。他的脑海中又不可避免的想起记忆。他有时候很烦这联想记忆。
好乖。松玙心下想去摸摸他的脸,想法冒出后便愣住,开始在心里骂自己。
他觉得应该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床”
。他刚一动就惊恐地发现了不对劲:放在中间被他当楚河汉界的枕头有一半压在他的身下,而他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在了祁扰玉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