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扰玉的目光从他脸上落到手中的礼物,神情戚戚:“我答应过院长妈妈,只有完成约定才会再去见她。”
胡了先一拳砸在他的肩膀,大声嚷嚷:“那你就去完成啊,狗东西。”
祁扰玉不说话了。
胡了先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又在逃避,虽然不知道他们约定的内容但这不妨碍他生气,然后十分强硬地拉他去喝酒,发誓一定要给他喝趴下。
结果他自己喝上头了,哭着和祁扰玉说他失败的暗恋,说完又开始骂他的渣爸。
最会扮演倾听者角色的祁扰玉头次走了神,他在想小环现在也没个电话,没法告诉他今天会回家迟,想给白老爷子打电话转告,但这个点白老爷子也睡了。
他看着已经喝爬下、呼呼大睡的胡了先,给他在酒店定了房间。他离开前,胡了先醒了一会,神志不清的说着胡话:“老祁啊,你28岁都还没谈过恋爱,网上说这种人那里有问题。”
祁扰玉眼皮跳了跳,把他外套脱了放在床上。然后自己快马加鞭、难得的打车回家。
距离十点还有三分钟,小环准时在九点睡觉。祁扰玉站在门口忐忑不安半响,还是打开了门。
“你回来了。”
声音听起来与平常别无二致。
正在换鞋的祁扰玉心头一紧,用往常的语气问他:“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他边说边抬头,眼神一紧,对方的情绪有点不对劲,站在黑暗中像是黑洞无差别的吞噬周围。
小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轻轻吐出两个字:“等你。”
他漆黑的眼珠死死看着人时会让人感觉像是被大型猛兽盯上。小环歪头,像是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句子疑问但他语气肯定:“喝酒了。”
祁扰玉缓慢眨了一下眼睛,回神发现自己无端冒汗。他解释道:“朋友从外地过来为我庆生,稍微喝了一点。”
“今天是你的生日?”
小环微怔。
现在的他看起来很懊恼,他说:“我不知道,我应该给你准备礼物的。”
祁扰玉温柔笑笑:“没事,我又不在乎那些。”
小环嗯了一声就回房间里了。他想着对方应该没事,然后他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拆院长妈妈送的礼物。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双人照,是他六岁第一次来到福利院时和院长妈妈拍的。那是他第一次经历死别,哭得特别伤心。院长妈妈心痛他,抱着哄他。
后来就不会了,在与父母们一次又一次的死别中,他逐渐长高,也逐渐沉默。
照片有些发黄但并不破旧,看得出来它被保管得很好。他翻到后面,娟秀的钢笔字映入眼帘,墨水很新。
【留在港口的小船最安全,亲爱的,但这不是造船的目的。】
祁扰玉一怔,立马明白院长妈妈的意思:她一直在等待他完成约定。
可是他真的能有一天完成约定吗?
照片的下面是一本书,是弗雷德里克·巴克曼所写的《焦虑的人》。祁扰玉笑起来,院长妈妈也会和他开玩笑了。他小心的收好礼物,起身去洗澡。
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见小环端坐在沙发上,见到出来起身迎过来。祁扰玉关心道:“已经很晚了,你还不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