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恭王与恭王妃便在饭厅等着了。
今日二人新婚,按照规矩,温梨应当早起前来为公婆请安,侍奉早膳,端茶递水。
可是一直等到日上三竿,还不见温梨的影子。
恭王妃不耐烦地派人前去催促了两遍,粥饭早就凉透了,恭王也不悦地起身离席,温梨方才姗姗来迟。
她在丫鬟的搀扶之下,慢慢地下跪请安,纤眉紧锁,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恭王妃一低头,就看到她脖子上的一片青紫。
立即不悦地轻哼一声,噼里啪啦一通数落:
“你们年轻人贪睡我可以理解,但人总要有个礼义廉耻。昨夜你们折腾到夜半三更,大半个王府都在看你们的笑话。
今天又没羞没臊地睡到日上三竿,就连晨昏定省的规矩都不顾。还有,你瞅瞅,这一身的印记,难不成很光荣吗?”
温梨跪在地上,浑身疼痛,却是哑巴吃黄连,说不出口。
昨夜顾弦之无休无止地折腾她,似乎泄恨一般,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她除了蹙眉咬牙地忍着,别无他法。晨起更是浑身酸疼,骨头都好像散架一般。
嫁进恭王府之前,想要与恭王妃一较高下的雄心万丈早已烟消云散。
没有了男人撑腰,自己毫无资本。
只能低声委屈地解释道:“早就醒了的,只是我刚来恭王府,身边就招了贼,所以耽搁了片刻功夫。”
恭王妃一愣:“什么贼?”
“昨日我父母给我准备的嫁妆,其中最贵重的一个沉香木盒子,里面搁着的都是银票与房契地契的,不翼而飞了。”
“不可能!”
恭王妃一口否决:“本王妃治理王府,一向严格,府上下人全都本分实诚,怎么会有人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莫不是你自己搁错了地方?”
“可我的嫁妆的确是没有了。”
恭王妃轻嗤:“你怎么就确定,这东西是在我王府丢的?
而且,昨儿我收到了你的嫁妆清单,可看得清楚明白,里面压根就没有多少的田产与房契,你这无中生有的本事还真厉害。”
“那嫁妆单子不准的,”
温梨解释:“这些东西都是我娘给我压箱底儿的体己,别人不知道。”
“上下两张嘴,横竖都是你有理儿。”
恭王妃骂得不堪入耳。
“我没有说谎。”
温梨更加委屈:“若是不值钱的物件也就罢了,可这盒子里都是要紧的东西,王妃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将我阿娘叫过来一问便知。”
恭王妃满心讥讽,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教训温梨,教她立规矩。
昨夜里被顾弦之折磨,今日又被恭王妃罚跪,温酒苦不堪言。
幸好,管事前来递交昨日酒席礼账,听闻此事,想起小朗逸被顾长晏抱走之时,怀里似乎就抱着一个盒子。
于是便据实以告。
恭王妃一听,更加有理:“原来是你们御史府舍不得这点陪嫁,又派了人来将东西拿走了,却赖在我恭王府的头上,诬陷本王妃治家不严。真是好算计。”
温梨心里暗自懊恼,一面生气小朗逸给自己添乱,另一方面又暗自担心,万一被叶轻眉与温酒知道了自己的陪嫁,岂不要大做文章?
跪在地上连连赔罪。
这一番折腾,已经是下午。
于是立即派小厮云生回府,先背地里知会沈氏一声,让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等到自己三日回门,肯定是要向着叶轻眉讨要回来的。
第二日,乃是新妇回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