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宁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漏了一个洞,空零零的,疼,麻木。
她低头看着自己保养得体雪白的手,手指上镶嵌着护甲,护甲上的红宝石红得耀眼,像是一滴血。
榕宁低声呢喃道:“爹,娘,我杀人了,第一个。”
“娘娘,”
双喜小心翼翼看着榕宁的背影低声道:“犯妇已经伏诛,奴才该回去向皇上复命了。”
榕宁转过身点了点头:“有劳双喜公公了。”
兰蕊拿出了银袋子送到了双喜的手中,双喜塞进了袖子里,躬身退了出去。
他走之前命身后的太监将地上已经咽了气的锦绣一并带走。
小成子则是带着听雪轩的人用铜缸里的水将地面上的血迹冲刷干净,几个婆子还从花房那边搬来了主子喜欢的芙蓉花装点院子,毕竟刚死过人,晦气。
榕宁回到了暖阁,里里外外服侍的人这一次看向榕宁的眼神具是带着几分敬畏。
榕宁却是一点儿也不享受这样的变化,无数条人命在这宫里,堆积成了牢不可破的森严规矩,让觉得喘不上气来。
兰蕊端着一盏安神茶捧到了榕宁的手边,定了定神还是低声道:“主子,要不要将老爷和太太还有少年接过来,您如今得宠,求个恩典让他们进宫看看您也不是不可能。”
榕宁这些日子已经秘密将家人送到了永州,皇上赏赐她不少,给的银子也很多,她在永州直接买了一处庄子安置父母,让弟弟在永州读书院。
榕宁摇了摇头:“他们是本宫的底线,本宫没有站稳脚跟之前是不会将他们带到京城这个是非之地的。”
兰蕊瞧着榕宁有些难受,想着家人来陪伴一二也是好的。
榕宁心事重重坐在了雕花窗棂前一笔一划地练字,突然窗户外面飞进来一只鸽子,扑棱着翅膀将她额前的头也掀了起来。
兰蕊上前帮榕宁将鸽子按住,取下了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竹筒,竹筒里抽出来一卷布条。
榕宁忙展开凝神看去,顿时脸色微微一变。
“主子?”
兰蕊瞧着榕宁的脸色变了几分,不禁心头咯噔一下,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儿?
榕宁眉头紧蹙,手中的绢条丢进了一边的炭盆里烧成了灰。
她眼神冰冷,透着霜色:“温贵妃的父亲温詹江南治水有功,皇上给与嘉奖。”
兰蕊顿时急了:“主子,难不成皇上不准备对付温家了?若是温詹得了势,温答应岂不是又能东山再起,还有没有天理了?”
榕宁冷冷看着窗外渗透进来的天光,已经过了初春,天气渐渐回暖,连阳光都温暖了起来,可榕宁却觉得一阵阵冷。
郑家那边的人动作很快,果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皇商,消息能很快传进宫里。
如果在这后宫除了她恨着温清之外,怕是只有冷宫里的纯妃娘娘了。
温清被圈禁,降为了答应,温家急眼了。
如今温清肚子里还有怀着皇嗣,温家人怕是所求的可不仅仅是让自家女儿复位吧?
“呵!”
榕宁冷笑了出来,“皇嗣?温家人还真的上钩了。”
一定要紧咬鱼钩不松口啊,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