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花噗地一声,带起些微闪烁,他淡淡地说:“我从来最喜欢你,只喜欢你,恨不得与你永不分离。可如果这些要拿你性命来换,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要的。旁的事没有这样大,或者我不在意,就都有得商量,随你说了算;可这件事不一样。在这样的事上,咱们两个谈不拢,你愿意我却不愿意,我就听我自己的;一时没本事顾全,我也要先顾我自己。我知道讨人嫌,可这就是我。”
“好得很。”
展画屏却赞许道,“我曾经担忧过,生怕你会为了我,做出一些不计后果的傻事。听你说出这句话才稍觉心安。”
他将紫袖抱得紧些,又道,“我是你师父,分明应当是你多依赖我些才好。你尽管顾好自己,再来想我的事。往后还会有这样的时候,若咱们想法大相径庭,你要明白自己想要甚么——应当不会再有这样严重的事了,因此不妨告诉我。”
紫袖心里觉得暖,又琢磨着道:“照我此前想的,万一最后谈不拢,说不定将来我得锁起你来养着你,即便你不乐意。”
“我是懂了。”
展画屏连忙道,“你养起我来,一面宁肯向我磕头认罪,一面又要请一队高僧来对着我天天念经说法,要我大彻大悟福寿绵长。到时候诸事顺遂,咱们好一同极乐。”
紫袖听得直笑,笑毕方道:“从前是你要照你的意思去办,这回是我要照我的意思,事到如今咱们也算打平?”
展画屏点头道:“既然没误了正事,自然揭过;如果这件事解决不了,恐怕是没个完。长此以往真要养个魔头出来。”
他边想边笑,“你这家伙危险得很,原本就是一根筋,又认清了自己,倘若剑走偏锋越走越险,我看倒能做个正经的魔教教主。”
紫袖悄悄撇嘴,心中暗道:你这样危险的人,倒来说我;若我当真要锁你,岂不是闹得半个天下都不太平。想着便轻声道:“幸好解决了。”
他抬起头,如释重负朝展画屏笑道,“已经不会了。往后是另一种走法。”
展画屏将他头顺,望着他的笑颜道:“你着实变了。”
紫袖头回听见这话被他说出来,当即好奇道:“变了甚么?”
展画屏凝视着他,眼神逐渐染上一抹厉色,离他越来越近,直到两人额头相抵,半晌方道:“比从前多了……”
思忖片刻,才挑好了字眼,“多了一分媚态。”
“甚么?”
紫袖张大眼睛,见他虽带着笑意,口吻却肃然,不由笑起来,“是不是灯不够亮,看得不清?”
展画屏将他拦腰抱得越紧了,低语道:“你不信?”
紫袖挣脱不开,随着他的动作逐渐喘起来,只顾笑道:“说甚么疯话。”
“你瞧,”
展画屏说,“你自己看不见。”
说罢掐住他下巴,像咬人一般吻他。唇舌交缠间,展画屏搬着他的后脑勺,凑在他耳畔问道:“这两年,在我瞧不见的地方,你遇见过谁,生了甚么事?”
魔音入耳,紫袖头皮麻拼命去抱他,又有些昏,勉强道:“没有……只有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