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蔺浮庭的那段与女主独处的日子算是被宋舟搅和了。
宋舟脑袋侧靠着手背,瞧了会儿,又转回去琢磨自己的信。
谁都有遗憾,何必连少许的弥补都不让人得到呢。
“神女可要同我们去廊下看看南疆的雨?”
宿阳敲了敲门,自那门缝中能看见他笑起时露出的虎牙,和一双紧张兮兮的眼睛。
宋舟摸着杆子,同他隔着一门对望。目光缓缓地,越过他,看见他身后的楚歇鱼。后者神色殷勤,与前者简直是两个极端。
“宋舟,你进来时可看见了廊外假山上的水车?听宿阳大人说,下雨时那架水车转起来,流动的水帘能成一幅画。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在宿阳几近抽筋的眨眼下,宋舟慢吞吞地摇头,“我给蔺浮庭写信呢。”
“你都写了几天了,”
楚歇鱼道,“一日好几封信,王爷怕也收不过来。”
“收得过来的。”
宋舟觉得好笑,起身将门打开,一手推着宿阳,一手推着楚歇鱼,将二人往外推,“你们去看吧,不要打扰我写信了。”
宋舟笑着目送二人并肩消失在拐角,脸上的表情慢慢淡了下来。
正如楚瑾所说,一本几十万字的书甚至不够写尽一个人的生平,何况其中还有无数的配角。
宿阳比之男主男二,地位实在算不得太高,又是异族。在楚歇鱼从南疆重返京城之后,男三的宿命完成,至此再也没有一字一句有关他的描写。
他们都是配角,没有命运结局的配角。
宋舟关上门,又去写她的信。
***
京城的雪终于融净,春意也终于有了冒头的趋势。
蔺浮庭抽出放在案头的信,庭庭亲启四个字实在难看,难看得他失笑。稍长的眼尾扬起,低眼看信纸上满满的絮絮叨叨。
说马车太颠簸,南疆天气还算暖和,她看见过一次吹笛舞蛇,那场景格外奇妙,末尾依旧是问他有没有好好喝药好好休息,告诉他今天也很想他。
蔺浮庭将信纸小心展平,准备与之前的信一起收入带锁的木箱中。
蔺外从外面回来,说一切都布置好了,余光瞥见还没来得及收好的信封,挠了挠耳朵,“桃花纸不是早一月前便不再产了吗?”
“什么?”
蔺外一无所知,指指桌上的信封,“这个信封用的是桃花纸,这纸纸张厚实,轻易不腐,能收很久。前些日子孔嬷嬷托我帮小五子买些这种纸,我就抽空走了趟,掌柜的说做桃花纸的老师傅年前仙去了,身后无继,最独门的手艺因此失了传,所以这纸早一月前便不再卖了。兄长你这又是从哪里寻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