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儿,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尽管你当时是昏迷的,可我就像着了魔一样,就是想靠近你。”
“郎中说,不确定你啥时候醒。我当时就决定,即便你不醒,我也会一直照顾你。这样也算你一直陪着我。”
“害怕你醒来告诉我,已经成亲。我甚至邪恶的希望,你还是不要醒了,至少昏迷着是属于我的。”
“鹿儿,遇到你之前,我从未想过要成亲。打定主意要孤独终老。爹娘去世早,长兄如父,大哥从我十六岁就开始逼我成亲。”
“我被逼着相看了几个女子,我正眼都没看她们一下。大哥甚至认为我是断袖,村里也传言我有隐疾。我只是单纯的厌烦与人相处,特别是女子,直到遇见你。”
“至于月英,是我二伯娘介绍的。大哥觉着左右我也不同意,所以他就没让我去相看,也没和我商量,直接和二伯娘商定了下聘的日子。”
“大哥是在我们上山打猎的路上才告诉我的。我当时就告诉他,就算让她进了沈家的门,我也不会让她进我的屋。进一次打一次。”
“就是那次打猎,我遇到了你。你趴在我亲手挖的陷坑里,就像上天特意送给我的一样。我直接抱着你进了我的屋。”
“十二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自此之后,我再也没和任何一个女子有过接触,我抵触和厌恶她们。直到遇见你,我控制不住的想靠近你。”
“从山上回来,我哥就去找二伯娘,也就是月英的姨母道歉了。虽没定亲,毕竟是他应下了下聘的日子。”
“他猎了两只野兔两只野鸡,送给了二伯娘。现在家里养的三只兔子,就是那次一起猎的。大的给了二伯娘,小的我们自已养了。”
“鹿儿,那三只兔子可以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鹿圆圆依然没说话,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沈青河焦急,他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鹿儿,你想不想知道我十二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我的秘密。大哥一直想知道我为啥不成亲,我宁愿被逼着相亲,都没告诉他。”
“鹿儿,你昏迷的时候,我就想,你这么美好,我配不上你,因为我觉着自已身子不干净。可是我又控制不住的想靠近你。”
“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如果你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我,我以后会像以前一样,离所有女子都远远的,我依然对她们充满厌恶。”
少年要把他认为的不堪展现在心上人面前。这需要勇气。既要承受着回忆带来的痛楚,也要承受心上人就此离开他的无奈和哀伤。如果能换得心上人的谅解,他愿意一试。
一向温润轻快的声音变得低沉苍凉,让人听着都感觉莫名的悲伤。搂在鹿圆圆肩上的手,力度越来越大。
“十二岁那年,我在河里洗澡。刚一上岸,就遇到了独自在河边洗衣服的李寡妇。”
他的声音让鹿圆圆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沉重和阴冷几分。
“李寡妇夸我长的白净秀气,好看的紧。接着又说了些荤话,趁着我没有防备,隔着亵裤,摸了一把我,我的……”
少年声音压抑痛苦。
“我顿时惊慌失措,一把推开她,转身又跳进河里。李寡妇站在岸边笑的放浪。那笑声到现在我都记得。”
“从此之后,我更少下山,也更少与人接触,对所有女人退避三舍,甚至说是厌恶至极。”
“从小我爹就告诉我,要懂男女有别,亵裤不能随便脱,守好自已的宝贝,只能给娘子看,娘子摸。”
“鹿儿,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认定你。可是有其他女子先摸了我身子,我一直觉着配不上你,可又不敢告诉你。我怕你知道了真的就离开了。”
“鹿儿,你……”
他想问问能不能原谅他,接受他,因为他真的不能没有她。恰似久处黑暗之人突逢光明的眷顾,那温暖与璀璨一旦领略,又怎堪再度被打回阴冷的渊薮?
再度被抛弃,像是被撕裂的灵魂在冰火中挣扎,令他难以承受。
一想到鹿儿会离他而去,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痛意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理智。
可他问不出口,他再也没有理由强留鹿儿,只能哽咽的祈求,“鹿儿,鹿儿,别走,行不行?”
原来只是隔着裤子被摸了一下童子鸡,相较于她刚才想到的种种恶劣情况,反倒觉着没什么了。
结合陈秀花给她讲的过往,原来那么讨厌女子,除了因为独自在山里生活,还有个症结竟是这个。这件事让当年小小的少年走进了偏执的阴暗角落,他因此把自已封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