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晓其实还想再问一问的,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你先去外面等会吧?”
“好。”
沈晓缓缓的坐在门口的沙发上,静静的思考着。
上次的艾唯一早就出去了,他赶到教堂时是早上六点多,也就是说,在今晚她睡着后到早上六点的那段时间,她是完全没有出现在沈晓的视野里的,所以,在这段时间里,是发生艾唯“死亡”
事实的时间段。
这次……他一定要保证他在她的身边。
艾唯端出了菜品,一如上次一样,她拿出了酒杯放到桌上,又拿出了红酒瓶。
“要小酌一下嘛?”
“……”
沈晓仔细想了想,问道:“你以前常喝酒吗?”
“偶尔吧,怎么了?”
“不……只是怕你的身体……”
他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他是怎么了?这样说太怪了吧?好像艾唯是什么易碎品一样,可她不是已经说了吗?她有教皇的赐福,身体很好,还有魔法,谁都没法伤害她对吧?他还这样喋喋不休就好像盼望她身体有事情一样……
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起那个早上,她真的一点血色都没有的样子,她静静的躺在那里,与世隔绝。
历史和未来都让他没法不担心,即使女孩就活泼的站着他的面前。
“唉。”
艾唯轻叹了口气,她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点点红酒,又走到沈晓面前,为沈晓的杯子里倒了多一点的酒。
“那我就喝一点好不?你陪我。”
沈晓点点头。
艾唯细心解释道:“底栽斯特人的隐疾是头晕,身体虚弱之类的,因为他们居住的地方不仅潮湿且恶劣,所以这些隐疾加上环境会引起一些并发症,最终要了他们的命,再加上大陆上很多的国家歧视底栽斯特人,拒绝给与他们治疗和帮助,所以他们的生命才大多短暂……”
“母亲也是如此,在父亲封爵前,她只是父亲为了繁衍生息而娶的工具,因为那时的父亲地位也很底下,只能与同样地位的人结婚……母亲身体像每个正统底栽斯特人一样不好,天知道她是怎么撑到和父亲结婚的……所以还没等到父亲封爵,她就去世了。”
艾唯秀眉微皱,不经意露出了一个难过的表情,她看向挂在墙上的钟,自言自语。
“我不一样的,我很幸运,我不是纯种的底栽斯特人,我的身体比他们强多了,赫利爷爷也很照顾我,王国里的所有人也都不敢歧视我,因为我是教皇看重的人,是奥顿承认的‘天赐之人’,我的父亲还是王国大名鼎鼎的卡佩兰顿大公,我有没有底栽斯特的血统又有什么关系呢?”
女孩扯出一个笑容:“所以亲爱的,不要害怕,我不会突然死掉的,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回父亲的领地吗?我还要带着你一起去那转呢。我们要一起看日出,看漫山遍野的鲜花,看日落,看漫天的星星,然后一起牵着手回到我们的城堡,这样慢慢的,慢慢的……”
“我知道,我没有……”
沈晓打断了艾唯的话:“别说那些了,我们……来干杯吧!喝了酒吃了饭我们就去睡觉,明天我们再说?”
艾唯嘟了嘟嘴。
“那……为什么而干呢?”
“为了美丽的艾唯·希尔斯·卡佩兰顿小姐干杯!”
“噗。”
艾唯倚靠着椅子,端起酒杯:“为帅气的克莱恩·兰斯先生。”
咚。
吃完饭后,沈晓一如既往的扶着艾唯回到房间,和上次不同,艾唯并没有醉,只是脸上红扑扑的。
女孩还挤眉弄眼的看着沈晓,嘴里说着什么木头今天开窍啦的话。
沈晓只是哈哈一笑,扶着女孩到了床上,自己搬了把椅子在床边坐着。
“这么早啊?我还不太想睡呢。”
“我给你讲故事。”
女孩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她乖乖的脱下鞋子,露出被白色布袜包裹的脚,钻进被子里,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来很期待。
沈晓于是讲起了上次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美丽的王国,王国里有一位聪明伶俐的公主,她每天会用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来装饰屋子…………”
因为是第二次讲的缘故,这次沈晓把故事讲的更慢了,他已经决定了,等女孩睡着,他就在旁边守着,直到第二天天亮。
他一边讲着故事,一边偷看女孩是否已经闭上了眼睛。
女孩的手搭在被沿上,眼睛逐渐闭上……
沈晓发现了艾唯的一个习惯,她睡觉的时候喜欢手抓着东西。
故事讲完,女孩的呼吸变得沉稳而均匀,沈晓轻轻的站起身,把女孩的手放到被子里,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有露出的地方,就坐回凳子上,进入等待天亮的状态。
她睡觉不脱衣服的吗……还是因为,我在的原因?
脑袋不自觉的想着奇怪的想法,沈晓看向了窗外。
今晚的夜,会很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