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法老立刻召集近臣商量对策。
艾梅图说:“要是殿下能提前到凛冽之宫适应一下……”
“来不及了,”
法老沉声说,“神妾已经严密封锁了那里。”
塞斯卡夫说:“卑职愚见,倒是可选年龄相近、稳重端庄的贵女顶替,宫门一关,没人知道是谁……”
法老冷冷地说:“王室之尊,怎能行此李代桃僵的鬼祟之事?!”
塞斯卡夫连忙赔笑道:“陛下日月之光,是臣不知轻重,逾越了。”
曼涅托面有难色,犹豫了很久,才说:“非得如此的话,那就只能用罂粟花乳了……”
日落后,苏蒂被法老带到“凛冽之宫”
。这是尼罗河西岸一处天然形成并经人工整饬的巨大岩洞,洞外是祭祀战神孟图的神庙。
神妾带领主神至圣之所的高级祭司们、各大神庙主座祭司、王公贵族、阿蒙摩斯和图特摩斯两位王子等候在神庙里,看到她,有的摇头,有的嗤笑。
“瞧,那就是咱们的新公主,这么个小鹌鹑!”
“木木呆呆的,肯定被吓坏了。”
“贱民之地来的,哪见过什么世面,唉……”
“还不懂吗?神妾陛下就是成心不要王上的人……”
“嘘,慎言!”
法老过来牵着她的手,陪她走向神庙中央通往墓穴的长廊。一股强劲的阴风自墓中袭来,令人寒毛竖立。墙上的火把照着父女二人的影子忽高忽低,每一步足音都会激荡起无尽回声。
苏蒂紧紧拽着法老的胳膊,几乎是被拖着往前走。
“别抓得那么紧,我都走不动了!”
法老忍不住出言训斥。
“我害怕……”
苏蒂小声说。
“听好,”
法老转身抓住她的肩膀,盯着她严厉地说,“你必须独自在这里待一个晚上,不准哭,不准叫,不准逃跑,否则你就会被送回乡下去!”
苏蒂全身僵直地睁着无辜的眼睛,像只被逮住的小鼠。
法老叹了口气。也许他本就不该在一个七岁女孩身上寄予什么期望。
“好孩子,我知道你害怕。每个人都会害怕,就算勇士也一样。我小时候,你爷爷曾经告诉我,害怕就像一条小狗。它跟着你的时候,拍拍它的头,跟它说‘乖,坐下’,然后顺顺它的毛,它就不会爬到你的头上撒尿。你害怕的时候,就假装这里有条小狗。来,跟它说‘乖,坐下’。”
他拍了拍那条假想的小狗。
苏蒂的眼珠活泛了一点,嘴角弯了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
“不要怕,你爷爷就长眠在里面。他的卡会陪着你、保护你的。他活着的时候,是埃及最厉害的勇士。”
法老自言自语地喃喃,“我原该以你为荣,可是却不敢提你的名字,生怕臣民们记起我并非王族后代。我才是胆小鬼啊,父亲。”
苏蒂怔怔地问:
“父王,要是我乖乖听话……你以后可以每天陪我吗?”
“我找时间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