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不一样。
盛沂收回视线,又问水星:“你要报吗?”
“不了吧。”
水星如实回答,“我准备一个就足够了。”
她说完这话,又觉得说的不太对,这么一来完全没办法解释高一的时候她为什么会愿意参加两项,做重复的工作,心也跟着提了上来。
这会儿还没上课,班上的同学大多都聚在一起说话,他们周围是最没人来的地方,水星怕气氛尴尬,也怕盛沂现她的小心思,试图不留痕迹地转移话题:“阎老师跟我说这次的月考不能耽误,早上悦悦还给了我一份你记的复印件。”
“嗯。”
盛沂对此并不意外。
“谢谢你。”
水星说。
她知道这份复习用的记是盛沂给席悦的,她能沾上一点儿光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开了的缘故,自打水星报名了英语的演讲比赛,她跟盛沂的合唱练习也恢复了起来,练习过后,盛沂还会把水星不会的题整理出来教她重做一遍,他们成了名副其实的一帮一小组。
中午不回家,水星跟盛沂两个人从食堂回来,盛沂前几天再次走音的毛病修的差不多,水星从抽屉里掏出物理卷子,在一旁做起了题。
盛沂的理科记简直是十全大补汤,再加上盛沂的指导,水星的做题正确率一天比一天高,不知道过了多久,水星终于做完了上午空一半的物理卷子,转头,伸了个懒腰,原本想跟盛沂说一声,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水星慢慢收回了动作,垂眸,小心翼翼地看向身边的人。
盛沂一只手放在一边的书堆上,另一只手包成一个圈撑着脑袋,他的脸埋在阴影里,屋内的阳光温热,教室里没有人,光线斜斜地越过他的手指,一直落到她的指尖,莫名地增添了几分暧昧的情愫。
太阳有些晒人,水星整理好桌面上的物理卷子,抬手,放到一边的书堆上,做完这一切,她莫名打了个哈欠,心想困倦这件事大概是会传染的。
下午还有课,离到校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水星想了想,面对盛沂,学着他的样子圈起了胳膊,也俯下了身。
她歪头,指尖轻轻推动到桌子的边缘。
盛沂的身子似乎也动了动,手指顺着光线而来,食指也垂了过来,一滑接连地碰到了水星的手指。
一切来的太凑巧,水星的呼吸一屏,窗外的风也静止了,只有阳光烫烫的,跟盛沂的体温一起烧了过来。
预备铃打响,水星才被齐佳蕊喊了起来,盛沂刚从外边打水回来,她睡醒没多久,脑袋还有点儿迷糊。视线里,盛沂将手里的一个水杯放到了她的桌面上,而后才站到她旁边,等她把凳子往前拉了拉,再从身后的空隙里进去。
中午确实是困了,水星根本都没意识到自己睡着。
盛沂进来没多久,老师也跟着进了班里。
下午的头一节课是政治,教室的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上了,散进的光都是昏昏的,同学们想不犯懒都难,水星已经睡过一中午,现在反而没那么困,视线清明些,盯着桌面右上角的水杯,忽然反应过来。
盛沂居然给她打了水。
水星最后也没喝掉那杯水,指尖偶尔碰一碰水杯壁,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郁晴来找她打水,她也不过是抱着一个完整的杯子去,又抱着一杯温到凉的冷水回来,一直直到下午放学,那杯水也没被倒掉。
由于合唱比赛要练习,水星基本上每天在家只吃一顿饭,蒋林英对晚上的菜更重视了些,经常做些补充营养的食物。
水星吃过晚饭,又跟蒋林英说了要写作业,这才回到房间里。
正值初秋,是流感多的季节,戚远承每天通风的习惯更勤了些,晚上温度正好,他也没上来再关窗户,凉风习习顺着窗边吹了进来。
水星从书包里掏出盛沂给她改好的物理卷子跟水杯。
大约是盛沂的举动太震惊,水星担心没有下一次,这一下午的喝水都只是抿两口,杯子里的水位线基本没变过,盛沂打回来是什么样,她带回家还是什么样。
蒋林英收拾完餐桌上的饭菜,又推开门,另一只手提着暖水壶放到她书桌边上:“最近流感多,勤通风,衣服也要多穿点儿。”
水星转回头,坐在位置上嗯了一声。
“你姥爷还说平常要喝热水,你看你的嘴,下午是不是没好好喝?”
蒋林英说着就要拿她的水杯,“水杯给我,我给你换一杯。”
水星心紧了一下:“姥姥,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那你去厨房把凉水到了,凉水伤胃,多喝热水好,你们小孩儿都不爱喝,到时候身体又不好了。”
水星嗯了一声,打开水杯,在蒋林英的注视下走出了卧室,一路到了厨房,垂眸,看了眼水杯里的凉水,趁蒋林英没跟出来,猛地灌了自己半杯,水温凉凉的滑过嗓子,让她的嗓子都有点儿痒。
从厨房又回去,蒋林英看她留了半杯也没说什么,又到了半杯热水,搅了搅,让水星一会儿就喝完,水星应了一句,等蒋林英出去,才忍不住咳嗽起来,涨得满脸通红,难受得紧,但是转头,余光又瞥见了水杯,越是咳嗽,脸上的笑意也越多起来。
十月下旬,学校如约举行了之前预定好的合唱比赛,孟子豪代表一班抽取了参赛顺序,在高二年级组排了第十三个,压轴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