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仪知道聂荣儿的孩子生不下来,却没想到会以如此凄惨的场面收尾。
她刚刚生产完毕,就被绑在高高的桃木架上,浑身泼满了黑狗血。
祠堂前,肃穆无声,她是唯一的祭品。
一个老道姑围着聂荣儿,念念有词。
她带来的两个小道姑举着带刺的桃木剑,在聂荣儿身上狠狠抽下。
聂荣儿像是一只破烂的麻袋,随着木剑的不间断抽打,微微晃动一下身体,她的头低垂,生死不知。
谢莫欣人都吓傻了,她浑身颤抖着,不住地哀求谢令仪,“大姐姐,我求求你救救她啊,她好可怜,刚生了小弟弟……”
谢莫欣年纪尚浅,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聂姨娘喊了一天一夜,才将小弟弟生下来。
可是她人还昏迷着,就被老夫人下令绑在了祠堂门口。
谢莫欣想去求父亲。
暴怒的谢绪却一掌将她扇倒在地,还勒令她不许再靠近聂姨娘和他的孽种。
谢莫欣想不明白,父亲不是很期待这个弟弟吗,为什么又要这么折磨他的母亲。
她实在不忍心看聂姨娘受折磨,于是买通下人,从后门跑了出去。
她第一次孤身上街,强忍着害怕,谢莫欣一口气跑到秦王府,去求谢令仪救救聂姨娘母子。
“秦王妃,这是长宁侯府的家事!”
谢老夫人眼神冰冷,她警告性地看了谢莫欣一眼,将“家事”
这两个字咬地格外重。
“家事?”
谢令仪目光扫过聂荣儿,眸中闪过一丝鄙夷,“老夫人逼我救谢璧的时候,可没想起来那是长宁侯府的家事。”
“来人,送客!”
谢老夫人扬声喊人,显然是不打算同谢令仪再饶舌。
“王妃又不是什么大善人,何必在这里装腔作势,往泥水里趟。”
郑萦在一旁,笑语盈盈地说道。
谢莫欣急地直掐谢令仪的手,“大姐姐,你不能走,你走了,聂姨娘就彻底没命了,她可是我们俩接进侯府的,我们不能害死她啊……”
朱如慧和谢绪这两个畜牲,竟然能生出谢莫欣这般善良的女儿。
倒真是歹竹出好笋。
谢令仪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肩,转头对谢老夫人笑道。
“老夫人说的是,我不是善人,但是,我喜欢看侯府的热闹啊,长宁侯府越倒霉,我就越高兴……”
谢令仪这么想着,倒真有些期待。
“所以,到底有什么热闹?可否给我瞧上一瞧?”
谢老夫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见耐何不了谢令仪,索性偏过头去,不再理会。
不是喜欢看热闹吗,看就是了。
反正,她谢令仪也不会发什么善心,去救什么聂姨娘。
“继续。”
谢老夫人一声令下,院子里的三个道姑再次忙碌起来,泼狗血的泼狗血,鞭打的鞭打。
谢令仪当真没有阻止。
回廊下,几人端坐在下人抬过来的太师椅上,一个比一个悠闲,惬意。
只除了谢莫欣。
谢莫欣见谢令仪不顶用,忍不住冲到院子里,将道姑手里的桃木剑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