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动物,应当没问题罢。
谢令仪默默祈求裴照靠谱些。
天马静了一瞬,谢令仪还没来得及庆幸,它就变地更狂躁了,谢令仪心肝儿乱颤,两只手将缰绳拽地死紧,嘴里也不停地吹着狼牙哨。
天马被反复刺激,难受地左右摆头,谢令仪直接被甩在了空中。
看着那道红色的身影拖在空中,像放风筝一样可笑,柔然使臣笑容阴险,“还没有人能从天马背上活着下来,殿下若失了红颜,可别记恨我们。”
太子脸色铁青,手抖地几乎握不住酒杯,好你个谢令仪,为了气孤,竟是连命都不要了。
手心一片粘腻,也不知道是汗还是血。谢令仪咬着牙坚持,屋漏偏逢连夜雨,嘴里的狼牙哨偏偏滑了出去。
这下真要完了。
天马猛地撂起后蹄,将人翻到了半空,谢令仪手上一松,直直坠了出去。
她脱手的前一刻,一道玄色身影从高台一跃而下。
谢令仪双眼紧闭,等着剧痛来临。
默默良久后,头发乱飞,药香扑面。
谢令仪惊诧地睁开一只眼。
萧衍露出来的半张脸苍白,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悲拗。
“殿下?”
萧衍将她放在地上,声音很轻柔,“抱歉,我来晚了。”
谢令仪呆呆地站好,看着他翻身上马。
他……能站起来了?
萧衍被颠下马背后,顺势从马的腹下穿过,又在另一侧重新骑回马的身上,一人一马,颠簸着走远。
不知过了多久,马蹄声渐渐响起。
长河落日,一黑一白,像是一幅浑然天成的画。
谢令仪忽地生出了无限遗憾,为错过了萧衍年少时。
“来。”
他伸出手,谢令仪愣愣地握上去。
脚下一轻,谢令仪回神时已被萧衍揽在怀中,她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鲜活的心跳,“你……你好了?”
萧衍不应,他将缰绳递给谢令仪,“这匹马很配你。”
天马温驯地散着步,与刚才判若两马。
谢令仪忽然间很是得意,心底生出了万丈豪情,“可不是,多亏我刚才驯服了它,你才能这么轻松地收尾。”
萧衍环住她的腰,虔诚而较真,“抱歉,我总是晚来一步。”
谢令仪干笑两声。
两人骑着马,一道走向高台,柔然使臣神情尴尬,皇帝击掌大笑,“这马果真是祥瑞,它一来,皇儿的病都好了。”
柔然使臣心不甘,情不愿地拱手道贺,“小臣恭贺秦王,秦王妃,再获神驹。”
众臣拜倒,山呼如雷,“恭贺秦王,秦王妃,再获神驹。”
两人十指紧扣,一步步走上高台。
途经柔然席位,萧衍顺手拔出使臣的长剑,横在他脖颈处,“败军之将,弹丸之地,本王能灭你一次,就能灭你第二次,第三次!”
柔然使臣大惊失色,声音都结巴了,“两国邦交,不可儿戏,请殿下慎言。”
皇帝哈哈一笑,半点面子都没留,“有皇儿在,何愁四海不宁,八荒不平!”
谢令仪听着台上呼啸的风,众臣的恭维,俨然有了和前世不一样的感觉,不是敢怒不敢言的压抑,而是另一种感觉,谢令仪也说不上来。
回去的路上,谢令仪同萧衍坐在一处,他大抵是累了,没一会儿就靠着谢令仪阖上了眼睛。
“殿下,他们说再获神驹?你还驯过其他马吗?”
谢令仪很好奇地问道。
半晌无声,谢令仪推了萧衍一下,“殿下回府再睡?”
萧衍忽然直直地倒下去,唬地谢令仪魂飞魄散。
手上湿漉漉地难受,谢令仪后知后觉地去看萧衍的腿,浓重的血色已经将他的玄衣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