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婉仰着脸儿,楚楚可怜。
卢家安不禁心中一动。
温家这几位姑娘,论样貌,生得最美的是温云沐,明艳大气,但韵味最足的是温云婉,娇媚可人,饶是卢家安对女人没什么心思,但每每看到温云婉,都不禁赞叹一声尤物。
卢家安纵然心中有疑惑,也还是将簪子给了温云婉,堂堂侯府三姑娘,犯不上在一支簪子上说谎,也许是盛金记打了两支一模一样的,分别卖给了两人。
真是好巧!
“姑娘这支簪,倒是同我夫人的一模一样。”
“卢大公子真有心,还记得自己夫人簪的样子。”
“你我有同窗之谊,可以喊我叫卢大哥。”
卢家安走到温云婉身边站定,抬抬手,“可以吗?”
温云婉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卢家安轻轻将簪子扶起,插正了。
“那支簪很漂亮,自然记得,戴在三姑娘鬓边,的确明艳照人。”
“卢,卢大哥谬赞了。”
温云婉低声应了,和卢家安并排走着,望着路旁盛开的鲜花,忽然酸涩之意涌上心头,“既然我明艳照人,可为什么,有些人会为了杂草放弃鲜花呢?”
“因为狗只能低头看得到路边的杂草,它们并不能抬头看到枝上高高的鲜花。”
卢家安随口胡诌道。
忽然,他现身旁的温云婉停步不走了。
卢家安回头,温云婉捂着脸无声地抽泣着,他有些局促,站定在她身边道:“三姑娘,若是不舒服,我可以先去找你的婢子。”
“不要。”
温云婉哽咽道,“卢,卢大哥可以先走。”
“我——”
卢家安迟疑一下,看到不远处的小亭,他低声道:“得罪了。”
说着话,卢家安捏住了温云婉的手肘,把她带进了小亭。
这是一种陌生的、有力的、直观的男性力量,让六神无主的温云婉突然找到了支点一般,她甚至有些留恋这一瞬间被控制着走向亭子的感觉。
仿佛,有人了解她的苦处,有人替她做主,而不是一味责难。
温云沐等人远远看着,卢大娘子的眼眶微红,她喃喃自语,“我原想着,他只是,只是爱打人,心里或许也是有我的,可是,他他——”
“真相就是这样,卢家安甚至在盛金记买了两支一样的簪子,一支送给了你,一支送给了我三妹妹,等下卢大娘子就可以出去看看我妹妹头上那支,是不是同你现在插在头上的这支,一模一样?”
叶垂云抄着手,远远看去,的确两人显得暧昧不清,但他相信这都是出自于温云沐的设计,温云婉就算再瞎,也不至于看上卢家安。
什么定情的簪子不过是盛锦深配合她的小把戏罢了。
“外面总说卢家安对自家娘子极好,连妾室都没有纳过,还连累你落了个善妒的名声,可他若是纳了妾室,又怎么能像现在一样,毫无拘束,随心所欲地折磨你呢?”
卢大娘子像是被人打了一鞭子,连脊梁都绷紧了。
“温二姑娘,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我弟弟去年也调入京里了,虽然只是在城门处执勤,但也管着东华门进出,如有需要,我们全家都可以为温府所用。”
温云沐不做声,望向了叶垂云。
“以后这是涉及西北盐铁钱粮的数,每月都抄录一份给温二小姐,如有异常,随时报来。”
叶垂云看也不看卢大娘子,只对着温云沐道:“既然有沐姐儿给你作保,我或可信你全家,他日也必不会负了你们。”
温云沐弯弯眼,抿着唇对他笑了。
以前,也不觉得她可爱的,现在居然笑得这么甜。
叶垂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捏了捏温云沐的脸颊,温云沐吃惊地看着他,把“你疯了?”
三个大字毫不避讳地挂在了脸上。
叶垂云笑出了声。
卢大娘子想,她现在应该是先当个瞎子,还是先当个聋子?
还是又瞎又聋好了。
因为叶垂云又伸出手,把温二小姐捏成了撅着嘴的嘟嘟脸。
啪——温二小姐出手打了尊贵的唐王殿下一巴掌。
卢大娘子果断回过脸,宁可看自家夫君偷情,也比这场面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