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厌愕然,“那世子呢?”
他明明记得,谢时深是要夺位的啊。
柳六故意迟回片刻,揉了把他的脑袋才说:“那当然是离王禅位了,不然你以为府上来人了?”
话未说完,柳六看着远处正厅的包袱,疑惑瞥了眼鹿厌。
鹿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原来是师哥的包袱忘记藏起来了,此刻见柳六欲前去检查时,他立即用力将人拽回,急急忙忙解释道:“是我师哥来了!”
“师哥?”
柳六怔了怔,想起他从前时常提及的长辈,“可你师哥怎会寻到此处?”
鹿厌只能相告换取柳六卸下防备。
柳六毫不怀疑说道:“既然师哥来了,那你可要随我提前入宫?”
鹿厌踮脚朝师哥的方向看去,迟疑须臾才说:“宫中眼下恐未安稳,师哥他来时匆忙,眼下天色已暗,不如你先去打听消息,若世子命我入宫,我再带着腰牌与师哥一并入宫如何?”
柳六听着觉得合理,眺望了眼偏心道长缠身的位置,“也是,京都内外还在肃清余孽,我先回去禀报世子,明日派人接你回京。”
鹿厌点头,情绪激动道:“大局已定,替我向世子道贺。”
“道贺?”
一声冷笑打破殿内的寂静,谢时深凝视着禀报的柳六,“你说,他还要带着他的师哥来道贺?”
柳六垂首立于宫殿之中,放轻声说:“禀、禀陛下,这的确是小鹿所言。”
怎料话落,便听见谢时深冷冷哼了声,四周顿时鸦雀无声,殿内的温度骤降,让来来往往之人不由打了寒颤。
柳六觉得意外,悄悄抬眼观察主子的神色,这不看还好,看了吓一跳,如此喜庆的日子里,主子竟满脸阴沉,浑身散发着戾气。
压抑的气氛使人惶恐,让柳六不自觉屏着呼吸,对于主子登基却毫不怯场一事表示敬佩,心里感叹一句主子果真有帝王之气。
尤其是此刻,帝王的压迫感简直无死角环绕,毫无目的袭击着众人,叫人大气都不敢喘。
谢时深沉吟良久,注视着宫门的方向,沉声说道:“去把小鹿给朕带回来。”
柳六讶然,看着深蓝的夜幕,小心翼翼问道:“现在?”
谢时深冷冷道:“现在,立刻,马上!”
柳六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妙,二话不说行礼告退。
“等等。”
谢时深突然将人喊停,“告诉他,我受伤了,很严重。”
柳六听闻主子受伤,匆忙道:“属下这就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