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箬撇撇嘴,顺着他视线看了出去,正见到有店铺在卖刚蒸出的小糕点,她立即对外高声喊道:“停车。”
马车顿时止住,沈箬在萧琛不解的目光中,跳下了车,不一会儿又抱着一叠纸包的点心回来了。
萧琛的目光变得幽深:“你在相府里吃了那么多,竟然还吃得下?相府平日里是有多饿着你?”
沈箬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是给麟儿准备的,他喜欢这家铺子的点心。”
原身是个没娘疼没爹管的可怜娃,她的孩子也跟着她受苦,自幼没享过一点福,唯一一次糕点,还是相府丫鬟看他可怜,分给他的。
就这么一次,他就一直记得了,一次高烧,嘴里还不停念叨着,那次可急坏原身了,所以这个记忆也特别深刻。
看到那个叫尚食坊的铺子的名字,她身子好像自己能动般,就先一步下去了。
沈箬皱了下眉,实在不太喜欢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
萧琛见她难得的流露出几分真心的柔情,不由受到几分触动,他刚愣神,面前突然有东西扔了过来,他下意识反应,躲了过去,扭头一看,是一包糕点。
“……”
他顿时有些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沈箬看了眼碎得稀烂的糕点,竟也没生气,只淡声道:“报酬我给你了,我母亲留给我的那些遗产就麻烦你了。”
“不过……”
她话锋一转,欺身而上,冷冷威胁道:“那只是让你代我整理汇总,你要是胆敢私吞,不把东西还给我,我有一百种办法早晚弄死你。”
“你看,这样可好?”
说着,沈丞相思绪飞转,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策,脸上又恢复了几分从容淡定。
他心中冷笑,虽说要把东西还回去,但终究沈箬不过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家,哪懂得这些,随便糊弄她些东西就行了。
而沈箬却不接话,眼睛定定地盯着沈括的脸,直盯得他不由又紧张起来,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绷着脸笑道:“箬儿,可是还有什么问题?”
他忽而又冷下脸,试图用威严的气势压迫她:“还是说,你怀疑为父会私吞你那点东西?”
沈箬勾起唇角,笑了笑,语气缓和了下来:“女儿怎敢?”
沈丞相闻言,顿时松一口气,心中暗讽,果然是头长见识短的妇道人家,他之前竟然被这个从不重视的女儿吓唬住,实在枉为百官之。
正当他心生鄙夷时,又听沈箬不紧不慢地笑说道:“不过父亲年纪也大了,女儿也实在不好如此劳烦父亲,还是让王爷帮忙,派人来整理母亲留下的这些遗产吧。”
“不!不行!”
沈括刚一出口,就现自己失态了,忙收敛了脸上焦急的神情,只是却再也笑不出来,眉头紧皱道:“箬儿胡闹,王爷是何等身份,平日里又要处理多少事物,怎可劳烦王爷?”
“是吗?”
沈箬从容不迫地反问一句,将目光转向了一旁喝酒看戏的萧琛,她挑了一下眉,似用眼神说道:给老娘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你上场了。
只是萧琛却坐得四平八稳,抬起酒杯,朝她敬了敬,似乎不想掺和进来的样子。
沈箬眉头一皱,怒瞪向他,他们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吗?
萧琛不言,他之前帮她,也只是为了维护王府的尊严,并不是为她,这相府小姐夫人,敲打敲打也没什么。
可沈括不一样,他乃百官之,早年又曾担任太傅,掌管春试秋试,乃当代文人之师,若是把人得罪得太狠了,他可不好跟太子皇后交代。
眼见着萧琛在这关键时候,就歇了菜,沈箬暗自心里气急,她抿抿唇,眼波一转,上前拿下了他手中的酒。
“王爷,你身体不好,喝酒伤身,还是少喝为妙。”
萧琛何等聪明,一下就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他略一思量,扬唇一笑道:“王妃所言极是,果然家有一妻如有一宝啊。”
沈箬立即乘胜追击,追问道:“那王爷,家母留给我的那些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