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娴声音淡淡,“上次他吃了外面的杏吐了两天,你不会不知道吧。”
“……”
保姆噤声。
许小姐本就是医生,说话有权威,更何况,看眼下的情形,怕是以后要进家门做主人的,她哪里敢得罪。
叶璇自然也看出来了,这位许娴医生哪里是担心培培,分明是看不得她。
她不愿在佛门净地跟人争什么,歪头冲培培摆摆手,笑,“阿姨等会儿还有晚课要上,先走咯。”
话刚说完,殿里的秦母和秦郅诚就走了出来。
周女士一看见她,眼睛蓦地亮了。
“小璇宝宝!”
叶璇的笑意僵在嘴边。
完了,终究是躲不过去了。
秦郅诚的视线落在她穿着单薄的身形上,淡淡停留几秒。
——
“小璇竟然也来常这里?那可太好了,以后咱们可以结着伴,也好过你一个人上来,山高路远的,周围又寂静。”
周女士牵着她的手说个不停,又皱眉,“瞧你小手凉的,外头化雪正冷呢,怎么穿这么薄。”
叶璇温声道:“刚才在干活,嫌热,就把外套脱了。”
周女士叫司机送来车上的羽绒服,非要给她套上。
周女士的旨意忤逆不得,叶璇只好穿上。
她裹着那件厚大的黑长羽绒服,和同样穿着臃肿的培培并排。
培培张开双臂,大摇大摆走着,看向地面自己的影子:“阿姨,培培是企鹅。”
叶璇笑,也张开双手,有模有样的学了两步:“现在有两只了。”
在家里是没有人这样逗培培的,他咧嘴一笑,模样又傻又憨。
秦郅诚淡哂。
身侧许娴脸色更冷,垂下来眼,给自己的司机了条消息。
晚课结束,叶璇要下山。
周女士本来提议道:“那我们跟着一起走吧,别叫你一个姑娘自己下山,怪不安全。”
许娴却说:“阿姨,我还想再留下瞧瞧院后的婆罗树。”
“这样啊。”
周女士闻言思索了会儿,“那不然这样,我陪着小娴你瞧,让郅诚坐着小璇的车走。”
许娴一愣:“……啊。”
“行,那就这样,正好来时你不是还跟我说想尝尝这儿的斋饭。”
周女士决定好了,伸手招招两人,“你们安心走吧,路上看着点,夜里深不好走。”
叶璇默了默,正打算说自己没关系,秦郅诚已经淡道:“走吧。”
她也只好点头。
离开前,叶璇没忘冲着庙殿里那位仍在诵经的法师拜一拜。
隔得太远,秦郅诚只当她是在拜殿里的金佛。
她阖眼,默念,神情虔诚。
那件宽大的羽绒服半包裹在她纤瘦的身上,她将头梳得很整齐,落在颈后盘起低盘,莹润面庞像水润的明珠一颗,在黑夜熠熠生辉。
秀丽,浓艳,昳丽。
冬雪寒风凛冽中的一抹春。
她睁开眼的那一刻,秦郅诚抬手,覆在她的头顶。
他们恰好站在那历经千年的硕大古婆罗树下,落叶纷纷,叶璇没在意,“又有树叶?”
沉寂的夜,他的声音随着风钻进叶璇耳中。
“嗯。”
秦郅诚收回手,握住空无一物的掌心。
下车的路上,突然遇到一辆红旗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