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少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邱寒渡向少年求解。
少年只笑不答,无比风骚。转瞬之间,他又想到了某个危险性,摇头摇头再摇头。
他看到这张面膜,就想起百里千寻说的易容术。若是邱寒渡扮成袁宛央的样子,不就能把那只幕后的鬼给抓出来了么?
可是立刻,他就反悔了。
他想到以袁宛央的姿色,如果跟那幕后的人有一腿,那他的惹祸精去,岂不还得牺牲色相?那可太划不来了,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赔本的买卖,他才不干。
邱寒渡洗了脸,见少年独自坐在窗台上,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神神叨叨的样子。她呛声道:“咳,某人是不是该回自己的窗台上坐着了?”
少年扭脸,伸手在她刚洗得水水嫩嫩的脸蛋上掐一把:“小没良心的,我要是回我自己的屋子,还用得着坐窗台?”
他展颜一笑,眸色潋滟:“我的名声反正都毁在你手里了,多毁一下,少毁一下,不算个啥。不过嘛,重要的是你得认帐。”
天底下说得出这么不要脸话的男人,那心脏得有多强大。邱寒渡再次有被讹上的感觉。
她的名声,她的人生……一声叹息……
少年再次成功赖在邱寒渡的床上,觉得这里睡着特别舒服特别安稳。
锦被两床,各盖各。
其实少年无赖是无赖,还是挺守礼。除去照占的便宜,一个不拉,别的那啥,人家还真是没越雷池一步。
这一次,他的理由很充分,手伤了,需要人照顾。
基于滴水的恩情,要当成哗啦啦流下的泉水来报,邱寒渡也并不坚持。
莫名其妙,又绕回了原地。那像是一个迷宫,明明已经离开那个地方,可最终在某种指引下,不得不回到最初的原点。
只是现在,他们吵架多了很多话题。
比如“是啊,我知道,你喜欢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陆地上爬的……”
“麻烦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天上飞的是鸟,水里游的是鱼,陆地上爬的是乌龟……”
于是那一晚上会吵到爆,关于乌龟到底是水里游的还是陆地上爬的,一男一女吵得忒有劲儿。
常常,彼此的脸都吵得通红,互不相让,互相较劲。
常常,她背向他,不理睬;他也背向她,赌气。
可每次早上病之时,邱寒渡都会现自己在少年宽阔的怀里,枕着他的胳膊,一如曾经在孤岛山洞里的姿势。
“聂医生,别救我了,让我死吧。”
有时候痛极了,她忽然就会迸出这么软弱的话来。
彼时的惹祸精,脸色如白纸,汗珠大滴大滴滑落。她已经能忍到不哼出声来,实在忍不住了,便会跟少年说,放弃吧,其实她本来就是一只游魂,穿越千年而来,早就赚了。
少年以为那是一种比喻,或是在痛极了的时候胡言乱语。他朝她吼得特别正经:“惹祸精,你听着,你的命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也必须是我的鬼!”
忒浓情的宣言。
可惹祸精的回答却让人啼笑皆非:“好好好,我是你的鬼,你快把我变成鬼……”
聂印也很急,内心煎熬得特别痛苦。因为他对惹祸精的毒,仍然一无所知。不止如此,曾经那套止痛的方法,已经渐渐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