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舟野接过那只擦拭干净的玻璃瓶,个头和他拇指差不多,里面装着些彩色的透明石头,还有一张卷成轴状的纸条。
他用手指捏住瓶颈,左右晃了晃,“这是,许愿瓶?”
小莫笑嘻嘻地说:“没错!看瓶塞有些年头了,密封很好,都没进水,还好被我看见了。”
孟舟野无奈地望着她,“这就是你说的重要东西?”
“不重要吗?”
她挠挠头,“这应该是6老师的东西吧,而且埋了这么久,很有意义的,难道你不好奇6老师以前许过的愿望吗?”
得亏是她,换做别人来,一定会当作垃圾处理。
孟舟野想了想,拔开瓶塞,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那卷纸条已经受潮了,展开来看,字迹还能辨认,是6秋深的迹。
纸条上确实写着心愿,只有简短一句话:希望能成为配得上孟舟野的人。
雪风吹过,纸条脱手飞出,小莫惊呼一声,跳起来去捉,细小的纸片如终于乘风的飞鸟,旋转几圈,越过了墙头。“哎呀!我去捡!”
说完,她就朝外面跑。
“小莫!”
孟舟野大声叫住她,“不用捡了。”
小莫疑惑地停下脚步,回头,“为什么?”
苦涩感在胸腔聚集,他摇头,“因为上面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最早认识6秋深的时候,他便清楚一点,6秋深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他尝试弄清楚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为童年时期的创伤,让一个正常的小孩过早学会了伪善微笑,所以他用想能到的一切方法企图能补偿一二,但他没注意到过,原来6秋深心里,还藏着那么深一层自卑。
拆迁工人紧锣密鼓地拆分着木材,似乎想赶在雪势变大之前完成。孟舟野想起那棵树开满金色碎花的样子,6秋深时常坐在树下背台词,注意到他的目光,便抬头温柔地回视。
而如今,树倒了,桂花不会再开了。
小莫小心地走到身旁,“哥,你在难过吗?”
孟舟野收回思绪,稍稍笑了笑,“还好,我在担心6老师,躺了这么多天也不见醒。”
小莫安慰说:“你别太担心,会好的,我还等着蹭你们的喜酒喝呢。”
他唯有苦笑,“小莫,你觉得相爱两人之间的信任重要吗?”
“当然重要啊。”
小莫理所当然地道。
“是么?我以前也这么认为,现在觉得信任也不是非要百分百绝对,和失去他相比,忍受谎言的痛苦,并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