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八月底开始,她便一直跟在他身边,大家都回校读书的时候,她则因为身体原因,基本被困在这个家里。幸村很想看出十一心里的情绪,但每天放学回来,独自留在这的人,却总是微笑着迎接他,这让他心中也会有些难过。
她曾是那样自由奔跑的灵魂,如今嫁给他了,却只能安安静静的在家中等他,幸村觉得,她为了他属实委屈了自己。
这个猜想,也在这天午后得到了验证。
公共课结束后,幸村挎着包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个路口拐弯就是家,但也就是这个拐弯,他看到了许久未再见过的人。
克劳德站在他家斜对角,靠在公寓外墙上时,抬着头直望向十一所在的房间,两人视线交集的瞬间,幸村心中腾起丝不好的预感。
“呦,新婚快乐啊。”
克劳德双手交叉着抱着,说话间颇有点阴阳怪气。
“你要干什么?”
幸村冷着脸,他觉得自己与克劳德之间还没有到祝贺新婚的程度。
“当然是和你谈些已经谈过的事情。”
“我们现在,过得很好。”
“得到了就舍不得放手了?人还真是不容易知足的生物啊。”
他就知道,他早该知道的,看来,他确实高估了幸村的私心。“西娅放不下,你也放不下,你们两个倒是真般配,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什么秘密?”
“幸村知道刀割火烧是什么感觉吗?”
“……我没有听明白。”
克劳德走上前来,挑挑眉示意幸村把手给他,在握住手的瞬间施加了一个术法,幸村只觉手心一阵剧痛,这让他下意识的收回了手,但细看看,又没有一点伤口。但是这是什么意思?幸村握着右手,满脸疑惑的看着克劳德。
“痛吗?那你最好记得这份痛,因为西娅从跟你旅游回来,再到与你成婚一个月,上下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她一直都是这么痛着的。”
“你说什么?”
“你应该不知道西娅上辈子是怎么死的吧。”
上辈子?幸村记得十一说过,她是因为弑父被处了极刑,但是这个刑罚具体是什么样的他不知道。
“置一池烧红的铁水,将人悬吊着投入其中,以五秒下放一小节的速度,将罪人活活折磨致死,这是她上辈子的死法,也是她现在重新体会到的痛苦。初见的时候我应该就告诉过你,不要让她被病痛折磨至死,你既然说爱她,为什么能够对她的痛苦毫无察觉呢?不是说了会放手吗?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二人世界过多了,真就忘了这回事了?”
幸村听的面色惨白,刀割火烧的痛他只是一瞬间都受不了,十一是怎么忍过这两个月的?如果早知道会这样,那在北海道的时候他就应该狠下心送她走。
“所以,即便如此,你也还是不愿放手吗?”
看戏般的重新退回原地靠着,克劳德的话一字一句扎在了幸村心上。
“……我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