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萌萌被她家也很萌的王爷爹爹给拎回去落座了,一个女孩子家,虽有雪郁代在旁边,但总是不太好的。
郝连玄倒是不慌不乱,抚着杯沿轻轻摩挲,不属于凤念身上清淡花香幽幽飘在他的鼻尖,眼底的笑意却更浓了。
酒过几旬,因着凉栖梧怀了心事,这桌子下,已然是东倒西歪的酒罐子。
宴席的宾客们无不是喝得个人仰马翻,郝连玄略沾了些酒,并未有醉意。
只是他没想到这凉栖梧的酒量如此之好,这堆了一地的酒罐子,实实可沉了一个大缸,她也只是面带陀红罢了,在座上一派端庄,颇有有凤山神女的范儿。
雪郁代一眼瞧了醉醺醺的越萌萌,也不知如何是好,既是无奈,也是疼爱。
越萌萌那也很萌的爹爹很看得开,一把拉着雪郁代,半醉不醉地吩咐他将越萌萌给弄去厢房随她闹去,还特意叮咛了越萌萌酒醉后各式状态,提醒雪郁代好好看着。
既是岳父大人的嘱托,他也不好怎么,扶了扶不稳的越萌萌,经过凉栖梧时,还特意嘱咐了对面的郝连玄。
“栖梧姑娘若是醉了,玄你就替我尽一下主人之谊,将她送去那南边的竹溪馆罢,那儿虽是偏僻了些,却是十分清净的。”
雪郁代一番话在凉栖梧头顶上劈头盖脸下来,顿时蒙了一蒙,抬头看了看对面恍惚的紫色影子,两个,三个……
“本大人,没有醉…”
醉字未出口,人便恍惚了一下,也没察觉到,到底是谁眼疾手快了些,将她揽住,幽幽飘起一阵檀香。
丫的,她一介大人,居然醉了……
凤念因着郝连玄不给自己吃酒,剥了一地花生壳,忽然定眼一瞧,他家父君怎么就飞到娘亲那儿了呢?
而且,娘亲脸脸红红的,这是怎么了?
凤念张大了嘴:“父君趁人之危!”
郝连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个打横将凉栖梧抱起,凤念会意地点点头,赶忙跟了上去。
因蒙了纱,凉栖梧滚烫的脸埋在纱巾里,长睫垂着,看着倒也是乖巧。
郝连玄拥着她,那道清淡的花香愈加浓烈起来。他俯望向她的眉间,想象那儿摹上了一朵羽兰,这人,的确是那晚他遇到的她没错了。
“你,”
凉栖梧蹙眉。
她这是在梦呓罢了。
“那是本大人的初吻……”
说罢像个孩子一般嘤嘤地哭了起来,周围人定定看来,郝连玄不自然地咳了咳,俯身在她耳畔细语。
凉栖梧像是感应了一般,一手抓着他的袍子,轻轻点了点头,眼角还挂着泪珠。
郝连玄避开了醉意连连的宾客以及忙得慌乱的丫鬟小厮们,越过条条长廊,最后走在一条石子路上,两旁生着郁郁的竹子。
凤念紧跟在郝连玄身后,咬着衣袖:“父君有了娘亲忘了念儿了,念儿跑得好辛苦!”
他自然没有他父君的浑厚内力,这郝连玄用走的,他就要紧跟着跑,而且动不动就累极了。
凉栖梧在郝连玄的怀里躺着,觉得很安稳,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种舒心,又有种微微的心疼。
她梦见,她初来的那会儿,有凤山还没有凤来仪。
她在现实世界,第一眼见到的,他说他是她的父亲,她点头。当她再次回到属于凤祢的这个世界,第一眼见到的,他像极了她的父亲,但是他说他叫卡西里。
当她知道她凉栖梧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抹魂魄的时候,虽然眼神黯了黯,可还是坦然接受了。凤祢死了,她只是她的一抹魂魄,没有凤祢的记忆,她凉栖梧可以有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