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从一开始,西门钺就计划好了,除掉白亦辰和乌家,去除素浅歌辰王妃的身份,让她进宫。就算全天下反对,就算让他成为臭名远扬的暴君,也无妨。这些年他已经看够那些老臣的脸色了,已经受够了空有头衔的日子,受够了那些人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日子。
这些,他当然不会让素浅歌知道。以素浅歌的性子,是绝不会同意的。他只能慢慢地让她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
在素浅歌的劝阻下,西门钺出了马车,乘另一辆。素浅歌说,要是他不肯下去,她就骑马回到帝都。西门钺听柳下子陌说过她身体虚弱,便如她的意,下了马车,并让队伍缓行,于是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到帝都。
一路上素浅歌吐了多次,西门钺在让大夫检查之前就想到了缘由,心里难免有些不适。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见素浅歌对这个孩子也十分关心。
到帝都的时候,孩子已经有三个月了,她没有再吐,气色也好些了,穿着宽松的长衫,肚子微微凸起,不是非常明显。
红木门,白砖墙,几十丈长巷,在夜里显得有些凄凉,除了车轮和马蹄的声音,没有其他声响。宫门开启之时的吱呀声,让素浅歌心起波澜。若是一开始进的就是皇宫而不是王府,就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不会儿,布帘被掀开,西门钺的脸映在她眼中,“浅歌,到了。”
他伸出手,她起身,顾及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拒绝,被他扶下马车。“西门钺,这个孩子我要定了,谁也不许伤害他。”
素浅歌看着他,眸子如星般闪耀,在夜里十分夺目。
他有些愣,迟疑着,点点头,“好。”
对于素浅歌,他终是无法狠心。上次那个孩子,让她伤心伤肺,他都看在眼里。
“你今晚就住在御清宫,我到御书房去批奏折。”
西门钺在途中对素浅歌说道。素浅歌停下了脚步,身后的人皆停下了脚步,她知道御清宫是什么地方,后面的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瞟了眼身后的众人。西门钺注意到她的眼神,挥手让他们离远点儿,说侧王妃不喜欢他们靠太近。素浅歌继续往前面走,小声道:“西门钺,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辰王妃,是辰王的妃子,不再是当年那个素浅歌了!”
她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晚显得突兀。
“可是大晚上的我不可能让人给你收拾一间房来吧,现在丑时了。”
“第二天你要怎么向众人交代?”
素浅歌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去沁心殿住一晚。记住明天就让我回王府。”
“你就在这皇宫住下,王府一个人都没有,你怎么能照顾好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你自己好好想想。”
西门钺看了眼她的肚子,她有些警惕的伸手覆盖自己的肚子,垂着眼帘。他继续说:“你今晚就在冰儿的寝殿住一晚,明天我让人收拾地方你就搬过去。”
“知道了。”
两人不再说话,身后的侍卫们小心翼翼地跟随。到沁心殿,门外还挂着白绸,有太监打着盹儿,门紧闭着。被侍卫叫醒,看见西门钺,差点惊呼出声,御前侍卫赶紧阻止,他们这才现有一位女子在西门钺身旁,乍得一见,和冰儿公主常拿出来的画像上的人像,心里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辰王妃,也顾不得惊奇,赶紧给半年没有来了的西门钺开门。
“都有好好打扫吗?”
西门钺问,太监忙回答“有有有”
。
不仅沁心殿外,里面也都挂着白绸和白灯笼,显得死气沉沉。
“让人把这些都拆了,让几个宫女来伺候王妃。”
“是,奴才遵命。”
赶紧有人从热被窝里爬起来为他们拆白灯笼和白绸。素浅歌看了眼西门钺,他望着里面,目光深邃,她知道冰儿的死对西门钺的打击也不小,毕竟那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她没见到过他对什么人那么疼爱那么温柔,就算他以前很疼自己,也没有那份如清水般的温柔,如春日般的温暖。那些感觉都已经渐渐消逝了。
“皇上也早些休息吧。”
素浅歌说了最后一句,跟睡眼惺忪的两名宫女一起进房。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点点头,她已走远。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又带有冰儿的气息,又担心这皇宫会吞了自己和孩子,又在想亦辰究竟在哪儿,又猜测西门钺到底要干嘛。
第二天宫女们忘了沁心殿还住着一位王妃,睡到日晒三竿。清晨才安然入睡的素浅歌也这样到了天亮,西门钺还未下早朝。待昨晚那两位宫女起床后看到沁心殿里的白灯笼白绸都没了的时候才想起来殿内还住着人呢!
她们手忙脚乱,赶紧打水送去给素浅歌沐浴洗漱,伺候她穿戴。
素浅歌也不再拘束,有了身子做许多事都不方便,沐浴也让人伺候了。当宫女看到她微微凸起的小腹时十分惊讶,素浅歌都看在眼里。由于素浅歌没有换洗的衣服,宫女们就在殿内找了件已故的柔妃生前的衣服,不太老旧不太华丽不太朴素,并且要合她怀着孩子的身子,万一勒着了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