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话?”
水樱想了想,想到昨天素浅歌突然和自己说过的话,“昨天,小姐突然对我说:‘水樱,若是我不在这个世上了,就给我立个简单的碑,在云起寺后的矮山上,就是葬着司滟、明霆和梓云的地方,那儿我很喜欢,每天都可以听到钟声,听到梵音。’那时候我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因为司丞相的女儿在寻短见的前一天就说过这类话,不过小姐不会像司大小姐那样的,她说过,她还要找王爷。”
年以瑶听后,眉头越皱越深。
“对了,小姐在走之前还说了我不懂的话,她说‘水樱,要知道,我离开的事西门钺并不知道,他现在应该已经出宫了,我得快点赶上’。小姐应该是不想让皇上知道她出宫了,可是她又要赶上皇上,还有,为什么皇上今天也出宫了?”
如果她猜得没错,这事和他们之间的恩怨有关。年以瑶想。
云起山崖边,白亦辰一身白衣,逆风而站,丝紧贴着如玉的脸庞,时不时随风摆动,他双手放在背后,身后一丈远的地方就是万丈深渊。他深邃的眼眸中映着对面的人和马。
西门钺一身黑色长袍,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白亦辰,面容冷峻,眸光闪耀,长被风吹得往后扬起,左手执剑,右手拉着缰绳。御前侍卫和二十名一等侍卫就在身前,将白亦辰围住了,暗卫也出现在包围圈里。
“浅歌呢?”
“兵符呢?”
两个人同时开口。白亦辰看着他,“你没有告诉浅歌我的事。”
不是疑问,是肯定。
“没那个必要,我今日的目的就是兵符。”
“兵符不在我手里,我没有带来。早就在想你是否真的会带浅歌来,没想到猜对了。”
“兵符在哪儿?你若不说,我就杀了你。”
“我不知道。反正你就没打算放过我,这半年多以来,一直想要取我性命。”
“我答应过浅歌,若你愿意交出兵符,把兵权交给我,我就放过你。”
话说到这里,就被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
素浅歌骑着马,身后漫天灰尘,她身上白色的轻纱飘起,丝时不时扰乱了她的目光。所有人都看了过去,他们都听见素浅歌的声音:“西门钺,你要的兵符在我这儿!放过亦辰,你答应过我的!”
“浅歌!”
两个男人齐声喊道。
她在接近他们的时候,纵身从马上跃起,就这样跳进了被包围的圈子里,落在白亦辰旁边,没有人注意到她脚步有一瞬不稳,因为她刚落地站住就被白亦辰搂进了怀里,“浅歌!真的是你,浅歌。。。。。”
他当着众人的面,当着西门钺的面,就这样把素浅歌抱紧。
西门钺握紧拳头,压制住怒火:“浅歌,你怎么来这里了?”
素浅歌转身看向马上的西门钺:“你和暗卫的谈话被我听到了,是你自己没有察觉到,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你觉得这样真的对吗?”
她往后退,白亦辰急忙拉住她,“小心一点。”
她握住白亦辰的手,对西门钺说:“西门钺,你要的不是这个吗?”
她拿出怀里的紫檀木盒子,亮在众人面前。
白亦辰惊讶地看着她:“你把兵符拿来了?”
她对他微微一笑,不回答,猛地将白亦辰往前面一推,自己后退到悬崖边上。白亦辰欲走进拉住她,被她喝住:“白亦辰你给我别过来,否则我这就跳下去!”
白亦辰马上就停在原地,看着她,“浅歌,你究竟要干嘛?”
“西门钺,兵符和亦辰的命,你选一个。若你坚持要杀亦辰,这兵符就没了。”
她将拿着紫檀木盒子的手伸向悬崖外,只要一松手就会把兵符扔下去,“若想要兵符,就放亦辰离开。”
白亦辰刚想说什么,素浅歌就打断:“你要是不离开这儿好好活下去,我现在从这上面跳下去,你们自己看着办。”
“浅歌,我放他离开,你过来这边好不好?”
西门钺已经跳下了吗,向素浅歌伸出手,笑得有些僵硬,看着她脚下,生怕她再动一下,就会在这个世上消失。他瞪向白亦辰:“还愣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想要浅歌死吗?”
白亦辰担忧地看了看素浅歌,在她一遍遍重复让他离开的话后,慢慢往包围圈外面退去,西门钺吩咐侍卫们让路,然后笑着对素浅歌说:“我已经让人放他走了,你过来吧,那儿太危险了。”
“亦辰,上马,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不然我不会原谅你。”
白亦辰跳上素浅歌的白马,看向她,眸中含着哀伤:“你爱过我没?”
她只是笑,微笑,笑得灿烂,如春日和煦的阳光,又带了些秋日的凄凉。
她没有回答,他扯了个勉强的笑,骑马离开,每骑了一小段路就会转过头。
其实西门钺也很想问:你还爱我吗?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能怎么问。他曾经将她伤害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一次次的拒绝她,将她推给白亦辰,还有资格问这样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