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辰让敏桃去送大夫顺便去抓药,自己回内室,现素浅歌用被子捂着头,他走过去掀开被子一角,竟然现她泪流满面,嘴唇微微颤抖,看着他。
“浅歌。。。。。。”
白亦辰心里有些闷,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因为梓云和冰儿的事伤心。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他。想到自己竟然怀上了白亦辰的孩子,如今梓云和冰儿又去了,自己究竟该怎么做。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以前总是把事情想得比较简单,认为只要让白亦辰对自己百依百顺,把兵符拿到手,就可以走人了。
“眼泪的味道,原来不是咸的,是苦的。。。。。。”
素浅歌愣愣地说完这句话。白亦辰将她纳入怀里,为她擦拭眼泪,“别哭了,浅歌。”
“我如今能哭了,应该高兴,不是吗?”
她扯出一个苦涩的笑,不似以前那样刻意,而是由内心出的苦涩。
“浅歌,我知道梓云和冰儿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你也不要累坏了身子,要知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小腹,温暖的触感让她身子一颤,自己也不禁伸出手,他握住她的手覆上她的小腹,在她耳边轻声道:“这是我们的孩子。”
“孩子。。。。。。”
“冰儿。。。。。。”
“梓云。。。。。。”
素浅歌倏地看向白亦辰,“王爷,将梓云葬在明霆旁边吧,那一定是梓云所希望的。”
她顿了顿,又说:“将梓云手里的花钗也一起葬了,那是明霆送她的。”
白亦辰点点头,“好,就葬在云起寺后的矮山上,葬在明霆的旁边。”
“让他们就算不能在人世间结为夫妻,也要在泉下成一对好鸳鸯。”
“嗯。”
白亦辰紧握住她的手。
没有了梓云,就只剩敏桃一直照顾素浅歌。敏桃在白亦辰他们回来那天没有见到梓云,就有些疑惑,一打听才知道,梓云进了西厢房。她在王府呆了三四年,在白亦辰身边伺候了半年,对于府内一些规矩和事宜了如指掌。入住西厢房的,只有已故之人。
素浅歌在小筑里躺了四五天,白亦辰劝了许久,她才愿意出来走走。白亦辰扶着她,刚走出房间的门,素浅歌的脸色就变得煞白,盯着眼前的湖,看着面前的栏杆,一阵眩晕,她紧紧地抓住白亦辰的手臂,“梓云,冰儿,她们。。。。。。没了。。。。。。”
她一看到湖水,就想起了那两个人,身子忍不住颤抖,红了眼眶。
“别怕。”
白亦辰将她的头轻轻按进怀里,“我们不住在这儿了好不好?”
他说着就将素浅歌横抱起,穿过长廊,走到湖对面,叫住过往的丫鬟:“你们,多叫些人把香轩苑收拾收拾,以后王妃就住在香轩苑,小筑里的东西都搬来。”
他将素浅歌放下来,素浅歌道:“梓云的东西衣物也收拾出来,在她坟前烧了。”
他颔,看向丫鬟:“听见王妃说的没有?”
“听见了。”
“还不快去做。”
“是,奴婢们这就去。”
西门凝冰的葬礼比较简单,西门钺也无力去让宫女太监都来哭丧,闹个三四天,他瞬间觉得心力交瘁,自己如此没用,自己的女儿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害,自己明知罪魁祸是谁,却没有能力去制服那人。有许多人,他都没能力保护到。跟了自己十几年的梓云,也这样香消玉殒了,她曾经一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喜欢跟在自己后面叫少爷,会许多小玩意,有时候会跟自己讲昨天小姐怎么怎么,今天小姐又怎么怎么。没心没肺的,整天嘻嘻哈哈,就算心情不好,也会立刻烟消云散,继续玩乐。
什么时候开始,都变了?
自己登基以后?
谁知道呢。。。。。。
王府里的丫鬟花上两个时辰嫁给香轩苑收拾干净了,将素浅歌的衣物都转到香轩苑里。这个陌生的环境让素浅歌有点儿不适应,这儿离书房只有一丈之隔,再过去一段就是白亦辰的院子。
这日,素浅歌正坐在房间里的贵妃椅上闭目养神,房门敞开,外面是茂密的草丛,还有一颗大树,挡住了前面的清湖。
忽然听见女子们说话的声音渐渐清晰,素浅歌皱眉,换换睁开眼,就见一干乐伎花枝招展地走进来了,一个个在进房间后都一脸悲戚。素浅歌有些不悦,“梓云,怎么不告诉我有人来了?”
房间里的人,都愣了,四周看了看,没有梓云的人,吓了她们一跳。素浅歌才反应过来,梓云已经不在了,这样一想,心里不免一阵酸楚。
“你们来干什么?”
最前面的女子叹了口气,走近素浅歌,道:“王妃,清雨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们的心里也难过啊,梓云姑娘这么年轻就香消玉殒了,是上天的不对。王妃,你就节哀顺变吧。只要王妃过得好,公主和梓云姑娘在天上也会笑开颜的。”
素浅歌看向她,她一身粉色百褶裙,面容清丽,双瞳剪水。素浅歌记起来了,她就是乐伎里长相最出色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