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战斗,明霆处处败北。
他开始时不时想起她的时候,是在辰王侧妃司滟嫁给白亦辰的那天晚上,他用一盘芝麻丸子换得了她特制的一碗醒酒茶。他不得不承认,她有一双巧手,煮得了各种茶,做得了各色糕点。那天晚上她担心自家小姐睡醒后会饿,便做了凤梨酥让人送过去,她是第一次做凤梨酥,外形却如此美观,可见不仅手巧,心也巧。他虽然没有尝凤梨酥的味道,但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渐渐的,他们交集越来越深,到后来,她会经常到明府来找他,俨然将明府当做自己的家了,府里的丫鬟小厮又和她很熟,也将她当成未来的夫人。明霆明白些,只是没有明说。
他喜欢上了她的笑,她的声音,那种感觉让他有些心慌。他是藏着兵权的兵部尚书,是辰王这边的人,与皇上是对立的,他怕有一天来不及和她告别就要离开了。他想远离她,却又不知道用什么方式。他不想伤她。
后来他借用捐助银两的事,用这个笨拙的计谋,让她少来些明府。没想到她反而来得更勤了。他想,这是逃不掉了。
逃不掉,就欣然接受。
他偶尔会带梓云出去玩玩,趁现在还比较安稳,没有什么大事生。
他知道白亦辰一直在猜忌素浅歌和梓云的身份,他也没想过她们是西门钺那边的人,但在和白亦辰的交谈中,他多少了解到一些,梓云的身份也不简单。在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梓云会武功,梓云也很少和他说自己的事。
在一次失误中,装着兵符的紫檀木盒子掉在了梓云面前,他有刹那惊慌,还好梓云对那根本就不是很在意。其实梓云也很好奇,只是明霆说那是传家至宝,她便相信了,毫无理由的相信了。在那时明霆还是有些愧疚的,他其实不想骗她,可是,这事有关白亦辰,那个时候白亦辰就对她们的身份有些肯定了,只是无法证实。可是看梓云对这盒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明霆倒松了一口气,和白亦辰见面的时候,说起了这件事。
“梓云应该不是西门钺那边的人吧。”
“她和素浅歌是一路的,素浅歌可能是西门钺那边的人,梓云就有可能也是。”
在明霆的心里,不想她是西门钺那边的人,又想让她是西门钺那边的人。若她是西门钺那边的人,万一哪天他出事了,就不会连累到她,若她不是,到时候谁能保她?
他没有足够的能力给她安稳幸福的生活,只能将感情一直埋在心里,只要她不说,他就能一直维持这份沉默。
他们去过一次乡下,那里的人很朴实,待人热情,还有招待他们吃饭。
鹣鲽情深的农夫农妇,活泼可爱的农家小孩,唱跳秧歌的年轻女子,简单味浓的可口饭菜,安静美好的田园风景,细水长流的清浅小溪。那一幕幕,都印入了他们的心里。
“明霆,我多想以后也过上如此简单的日子,虽然我知道百姓也有百姓的烦恼,但是,体验过富家生活,怎么也想尝尝普通生活的味道。”
“明霆,你看那对老夫妇多恩爱,互相搀扶着,不知道往哪儿去,不过,就算去再远的地方,也有爱的人陪着。”
“明霆,这样的事和人在我们那儿很少见到对吧,很多都是三妻四妾,谁愿意像他们一样一辈子守着一个女子。”
他很想说,梓云,我也想过上那样简单朴素的生活,和你一起。我也想尝尝普通生活的味道,和你一起。那对老夫老妻十分恩爱,我有想过我们以后也会像这样,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对方便能了然。我以前就觉得,若遇到了我爱的女子,我定一生守护她,只娶她一人,然后,我遇到了你,梓云。
夕阳下,两个人并肩而坐,女子渐渐将头靠在男子肩上,心满意足地闭上眼,享受晚霞照在脸上的感觉。男子温柔地看着女子,伸手欲为她拂起耳边的,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一辈子孤寂换梓云一世安详,留住她的美好,她的笑颜。
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找了许久的荷妹妹早就进了宫,成了荷充仪。
那天他出了御书房才走没多久,就遇见了迎面而来的荷充仪。他在宫里进出多次都未见到,偏偏这次见到了,他内心多少有些不安。这天西门钺叫他去皇宫,也只是说了一些快要解决的小事而已。
她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看着明霆,“今天只是带着宫女们走远了些,竟然遇见故人了。明哥。。。。。。明大人,还记得我吗?我就是小时候荷家的长女,与你青梅竹马。”
为何荷充仪当着这么多的面就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在皇宫。他张了张嘴,想了想,道:“记得,令尊与家父是故交,如今令尊还好吗?”
“那年就因为那场洪涝,落下了病根,前几年去世了。”
荷充仪说着就叹气了,“明大人,若是不介意,我们去亭里叙叙旧吧。”
荷充仪的态度让他觉得有点儿奇怪,他没有多想,跟着去了亭里与她叙旧。
之后一段时间,只要他下朝或被西门钺召进宫或觐见,回去时都会遇到荷充仪,她的热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很想避开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明哥哥不想见到我吗?想我入宫几年,依旧是充仪的身份,并且连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几个,上次遇到了明哥哥,就常想起儿时的事,那个时候无忧无虑,挺好的。”
她说着,不禁垂泪,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用手绢抹了抹泪,就这样让明霆动了恻隐之心。
起初他只是和她在亭里叙旧谈笑,渐渐地,地点有了变化。
她带他进了自己的住处,说是有东西要给他看,是以前的。
到了她苑里,她停住脚步,突然问他:“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