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的蔡知府在外面候着,张破厄把他叫了进来。
“咱们这乡亲父老都盼着要见陛下呢,托我在醉仙楼摆了一个宴席,不知陛下有没有闲暇的时间?”
张破厄摇头道“朕有些乏了,明天就离开,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好生做事。”
蔡知府不免心中一惊,皇上来了镇江也不停留,就这么走了,他这父母官脸上实在是不好看。
但他是皇帝,无可奈何,只得作罢,回去退了好些银票。
翌日,张破厄动了身,不出一两日,便到了扬州。
风晨月夕,歌鼓管龠之声,充盈于耳;弦歌诵习,在乡塾者无处不然。
扬州就是这样一个好地方,靠近两淮盐场,交通便利,所以,码头上是常常有人的在忙碌的。
张破厄远远看见一堆人围了起来。
场中是两拨人,一拨是颜家的,一拨是许家的。
好戏来了,
“县令老爷同我家熟的很,便是我家的二爷也唤他一声恩师,我怕你吗!再不让开,我与你去见官,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这领头的精壮汉子说道,他的名字叫颜开,算是颜家的旁支。
“我们许家也不是好惹的!县令与我家老爷也有几分相熟,怕你们吗?我们的船老老实实放在这里,你们弄他作甚!”
那边许家的人分毫不让。
“谁不知这是我们颜家的船位!”
“这上面有半个字写着颜吗?”
于是,两下动起手来,你来我往,闹成一团。旁边的人有的劝,有的拱火,有的趁机打人,有的躲到一边,还有些拍手叫起好来,仿佛在看戏。
张破厄微服私访,还有一伙差役从西边过来,领头的头戴吏巾,高颧骨,一双眼睛见不出息怒来,不过人人看了他都怕。
“三爷。”
围观的人见了他,如同见了庙里的阎王,怕他,故而敬他。
庞三见到这两群人打架,连忙高声喝道“这是做什么?”
颜开见他来了,让手下的人把手停了,对庞三道“三爷,不是我们挑事,实在是他们没道理,霸占了我们家的船位。”
庞三扭头问许家的人道“有这回事?”
“冤枉!我们的船停在这边好好的,让他们戳了一个洞,老爷,你看,那洞还在呢。”
颜开马上骂道“你这杀才,占了我的地方,便是打砸了,也要得。”
庞三皱起眉头来,刚要问,便见一个头戴四方平定巾的秀才走来进来。
此人是颜家的人,却不姓颜,而是姓钱,算是表亲,也不认识庞三,只是略微做了一个揖,
庞三也行了个礼,耳旁传来手下的声音,“这是县学里面的钱秀才,住在颜家的。”
庞三笑了起来,几根胡须上下动了起来,“原来是钱相公,既然如此,先去县衙一趟吧,太爷自有明断。”
这个钱秀才看着赵大,“你在这里看好了,我去县衙去了,那边来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