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骑白马,缓缓而出,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猜不透深意。我看他的年纪也未到弱冠,脸上仍脱不了的稚气,大约不过在十七、十八岁左右,可是他那双凌厉的眼睛,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就让他与众不同!
“真是个聪明的女子!怪不得上官对你宠爱有加。”
目光扫向我,流转的目光充满玩味的神色,“素闻上官夫人贤良淑德,仪态大方,我看不止!夫人还是位胆大心细,舍己救人,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他到底想说什么?绝对不是夸我那么简单,弦外之音是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听不出来呢?心里越是慌乱,越是不能表现出来,这样敌人才看不透你,我笑道:“我没有救他,我不过是在自救。”
是的,就算马车一路狂奔,我未必逃得了,“而且公子你也没有想杀我家仆人的意思,又何须我来救呢?”
是的,如果他们来杀我们的,不会到现在还不动手……
他饶有兴趣的问道:“为什么你就断定我不会杀他呢?”
我不缓不慢的说道:“因为上官临风,皇甫公子早就摸透了他的心性吧!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若是你们去说上官夫人被所掳,他定不会相信,若是由他去报信,他才会信那么几分,我说的可对?”
他神色一冷,嘴角上扬,语气和刚才却是大庭相径,“我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但是太聪明的人迟早……”
虽然他没有说下去,但我也知道他想说什么,迟早是个死嘛!我会怕么?经历过了那么多事情,死对我何尝不是一个解脱呢?只是我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我转移话题道:“那现在可以放过他吗?”
他听了我的分析,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皇甫少陵一甩袖,所有瞄准孙乾的枪都收了回来,他看看我,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的,最后道:“少夫人,你保重!”
我远远的目送他,心里暗暗的说:孙乾,不要告诉少帅,千万不要告诉他!我不想因为我……让他……不知道为什么,离开少帅府之后,对过去的种种都不想再去看了。
一晃神,皇甫少陵突然就在我的身边,一把拽住我,把我抱到他的马上,我又气又急,没有原先的镇定自若了,连名带姓的叫道:“皇甫少陵,你到底要干什么?”
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不是明知故问?
我低头闻着我的香,贴着我的脸颊,异常的亲昵,似是而非的说道:“既然上官夫人那么会猜度人的心思,那我想什么,你不会不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用我来要挟临风!可是我不应该被他们手铐脚镣的带走吗?或是拿个绳子绑起来,这样也好带走啊?可是……我万没有想到,他亲自抓我这个要犯,而且是用这种方式。
他奇怪的问道:“怎么不反抗了?”
我好笑的回答:“如果我反抗,你会放了我吗?”
一般反抗的无外两种下场,一种死,一种生不如死。既然没有逃出去的把握,又何必装模作样的反抗呢?
他感叹道:“你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若换了其他的女人对她们这样,早寻死腻活了!但你不一样,若早遇见你,或许我会要了你!”
语气中有着不舍。
若是出自临风或是任何人之口,我都会脸红害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他讲这句话很怪,他话中有话,我一时半会也没理解。
我坐在他的马上忐忑不安,猜不透他的心思,也弄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对我有意?不太可能,对我有戒心?也许吧,让别人看着不放心,还有呢?自己想半天也没有理出个头绪出来。
过了很久,终于到了宛城,他的地盘,虽不是得胜归来,那城中的老百姓都纷纷让道,还有许多城中的少女激动的挥舞着手帕,只求他能回眸,看她们一眼,又看见她们以嫉妒、厌恶、不甘心的目光盯着我,心里还指不定怎么骂呢?我一阵恶寒,你以为我想呆在他的马上吗?要不是……
我摇头,苦笑,到现在还有心情想这些?看来少帅府呆惯了,果然养成了不怕死的个性。既然猜不出他下一步的计划,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过了一会儿,皇甫的府邸到了,他粗鲁的把我抱下来,拽着我的手,笑嘻嘻的说:“上官夫人,你若是想逃走,后果可是很严重哦!”
我干笑,我走的了吗?故意试探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走,是皇甫公子您多心了!”
他带着我从正门进,看见那上面的牌匾—皇甫府,非常的气派,门前的两个石狮子,威严肃穆,一走进去,金碧辉煌,有一个九龙扣珠的池子,九条龙活灵活现的在抢那颗夜明珠,口中喷出水,这就是所谓的龙涎水吧,好一个做工精致的喷泉池!
随即他们的家丁把我带了下去,他还在旁边小声的说了几句,也听不真切,反正我已经是别人的俘虏了,他对我怎么样我都得受着,况且我也不指望临风能来救我,江山美人,孰轻孰重?我想他应该分得很清楚,他是不会为了我停留半步的!
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严刑拷打,大不了被关押,大不了……死吗?不,就算再难,我都要挺过来,有些事情我还没有做,我现在决不能这么轻易的死去。
穿过了长廊,在拐角处,一间小房间,我被他们毫不留情的推了进去,我仔细的观察着这房间的布局,虽然那间房不怎么起眼,但里面的物件都一应俱全,红木桌椅,景德镇的茶具,雕花床,芙蓉帐,虽比不上少帅府,但该有的东西也都有了,怎么看都不像一间囚室?我心里的恐惧越的深,他到底要干什么?如果把我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我恐怕要自在些,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