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蒲没去桃花节,有些事情并不知晓。
听到阮檬的补充信息,严蒲赶紧又给卫谦复诊了一遍,得出的结论却还是相同的“或许殿下就是晕船,我先开副方子试试。”
内君殿下太紧张了,也把事情给想复杂了。
严蒲的身家性命和卫谦的平安与否是捆绑在一起的,因而阮檬对他还是很信服的,他略略舒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严蒲开好方子叫人煎药去了,卫谦睁开眼,静静看着阮檬,突然道“我说过的,软软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软软没事,可你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软软固然重要,可是和卫谦比起来,它的分量还是不够的。
卫谦勾勾手,示意阮檬在床边坐下“我知道今日让你担心了,可是我也没想到”
有些事情心里有所猜测是一回事,可当它真正生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心里不舒服就把话说出来,有些事憋着更难受的。”
严蒲告退前提醒了阮檬一句,孕夫的心理比常人更容易波动,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见得会例外。
卫谦捉住阮檬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着玩“我现在不想说,也不想想,想着都会很伤心。”
“那就不要说,也不要想,先睡一觉,睡醒了就没事了。”
阮檬的语气温柔地像是在哄小孩子,他以前真的这样哄过阮真,只是阮真后来,到底还是辜负了他。
卫谦摇摇头,苦着脸道“我不想睡。”
他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如果他没有试探没有给对方可乘之机,原有的平衡局面或许还能继续保持。
可他这样做了,一切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了解越多,阮檬就越觉得这个世界和他原来经历过的出入越大,以至于他想安慰卫谦,有些话都无从说起,他怕自己说多错多,反而惹他不开心了。
卫谦把阮檬的手握得更紧了,低语道“你什么也不用做,陪我待会儿就好。”
察觉到卫谦的指尖在微微颤抖,阮檬忙道“好好好,一直陪着你,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一直不走。”
“真的”
卫谦的眼神骤然变得亮晶晶的,就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阮檬自觉这点信誉度还是有的,然后他又补充道“不对,就是你赶我走,我也会赖着不走的。”
卫谦扑哧笑了,嘴里却道“你哪里没有骗过我你以为说过永远不会原谅我的。”
阮檬顿时傻眼了,这又是怎么回事,他到底给自己挖过多少坑,好容易填起来一点,结果现前面还有更深的坑在等着。
好在卫谦并没有深究此事,他如今的体力远不如平时,桃花节上折腾了一通已经有些累了,上船后又晕船晕得厉害,不过心里装着事一时睡不着,其实人早已经乏了。
“从来没有怪过你,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虽说卫谦的眼皮已经在打架了,也不知能不能听得进去自己的话,可阮檬还是抓紧时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絮絮叨叨念了一通,阮檬总算是把卫谦给哄睡着了。他没有睡意,就在旁边守着,脑子也在算个不停,刺客的幕后指使人到底是谁,为何这点小事能让卫谦如此伤心。
在阮檬看来,有人要对卫谦行刺这件事本身算不得多稀奇,谁还没个对头呢,只是东宫的守卫一向森严,卫谦出行也很谨慎,从不给人出手的机会罢了。
便是这次行刺未遂,阮檬也觉得是卫谦纵容的,若不是他故意放松了守卫,对方是否出手还真不好说。
如今刺客已经被捉住了,两个都是活捉,以东宫侍卫的审讯水平,多多少少能问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审讯结果暂时还没出来,阮檬却觉得卫谦似乎已经猜到真相了,他的伤心也是由此而来,只是
谁能让卫谦如此伤心,阮檬真的想不出来,他的记忆里没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卫谦睡得并不安稳,满脑门子都是冷汗,阮檬怕他着凉,拿起帕子给他擦拭。卫谦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含含湖湖并不清晰,只是阮檬刚好低下头去,恰好听到其中一个关键词。
“卫圆圆”
阮檬就只听到了这个名字,随即吓得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