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英就像冬日的凛风,刺骨寒冷,没有人情味,哪怕他笑着,也叫人怵,不可亲近。
“不是的,阿娘,”
’她连忙摆手,更怕阿娘担心误会,“他一直对女儿很好,今日也是他让女儿来的。”
衡阳知道,倘若叫阿娘误以为,自己是被赵怀英胁迫的,那她必定会豁出性命去保护女儿。
两者之间,丝毫没有实力可言。
生怕阿娘不信,她又解释道,“阿娘知道的,当初要不是他,恐怕我们邹家早已共赴黄泉了。侯府出事,先前那些来往的人,都恨不得能和我们撇清关系,以保全自己,是他救我们于水火之中。这样的一个人,阿娘也该相信,他是对女儿好的。”
“至于妾不妾的,”
她苦笑了一下,“女儿真的不在乎。”
“只是给阿爹阿娘丢脸了……”
“傻孩子,你怎能这样想?”
邹氏抱住女儿,安抚道,“你阿爹那个糊涂性子,他说的话,莫要往心里去。阿娘只要你开开心心的,那个人是谁,真的不重要。”
她收了收眼泪,坐直了身子,神色凝重地问,“阿娘,如果我说6照枝他没死,他还活着,是清白的,阿娘会信吗?”
邹氏显然一愣,而后决绝地摇摇头,“他已经死了,即便还活着,也已经是个死人了。”
衡阳心头一颤,只能当作无事生,点点头,忍住哭声,“女儿随口一问,故人已逝,不会再伤怀了。”
她抬头去看天际的月色,朦朦胧胧的,好像被一层雾网包裹着。
邹氏站起身来,从旁边的食盒里拿出了一个油纸小包,小心翼翼地放在她手中,“这个你拿好。”
“阿娘,这里头是什么啊?”
衡阳有些不解,问道,“王府什么都不缺,阿娘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邹氏心灵手巧,擅长做各式各样的糕点,比京城任何一家酒楼还要好。她自小爱吃,后来嫁去了侯府,每每回去的时候,阿娘总会偷偷塞上一包,反而是6照枝吃得最多,也最开心。
邹氏点了点女儿的鼻翼,佯装生气,“怎么?嫌阿娘老了,手脚不利索,怕做得不好吃吗?”
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开心地像个孩子,连忙把糕点藏起来。猛然间,抬头一看,父亲阴沉着脸色,站在墙角。
原先也该看不到的,衡阳进屋也只想和阿娘说说话,说几句就走,没想到也还是现了。
邹遂良看到女儿清澈的眼眸时,浑身也不由地打了个激灵。可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驱使着他疾步上前,内心更是有一团熊熊烈火,把他的脸也烧了起来。
“啪!”
一声清亮的耳光响起,邹氏猝不及防,想拦时已经晚了。她也不明白,明明方才在角落安静静听的丈夫,会突然冲上前来,大雷霆。
毫无征兆,还以为他会慢慢释怀,会慢慢接纳衡阳。
“阿爹,你不要打阿姐,求求你了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