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十分热情地拉她出了房门,指着对面走廊的地字号雅间:“你往屋内瞧,喏,桌边坐着的穿红衣裳的姑娘,就是我们家红锦。”
卫燕思定住眼,觉与红锦面对面的那名白衣女子甚为眼熟。
“……穿白衣裳的姑娘是何人?”
鸨母揣好金子咯咯笑:“您喜欢?好眼光啊,她跟您一样,身份贵重的嘞!”
卫燕思的目光不曾收回,嘀咕那位白衣姑娘越看越眼熟。
一个名字出现在脑海中。
她干脆偏着脑袋,一步一步穿过二楼走廊往对面去。
廊间的男男女女莺莺燕燕笑闹成一团,酒气和脂粉气混在一起,闷得人喘不过呼吸,她展开折扇扇着风。
一拐身,好不容易拐进地字号房,现人没了,空空如也。
急忙打眼往外瞧,原来那白衣女子正和红锦有说有笑往楼下走,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看模样打扮,其中一个是丫鬟,另一个倒是个挺贵气的妇人。
鸨母不知何时跑上三楼,倚在阑干处抖落着手帕,高声喊道:“百馆评魁开始啦!”
楼内立时沸反盈天,人潮倾涛泻浪一般冲出满庭芳。
“哎呦,我的主子耶,您可让奴才好找哟,您要是出点什么差错,奴才可如何是好,千万别乱跑了。”
易东坡同风禾一起追上来。
卫燕思一心系在那抹白色身影上,随着人潮下了楼。
奈何各号雅间的客人都涌了出来,楼梯显得不够用,下楼的路并不顺畅,时不时因拥堵而停下。
等待从来都是难熬的,卫燕思踮起脚张望,那抹白影已经不知所踪,她吩咐丰禾替她去追。
风禾抱拳垂:“敢问主子追谁?”
“清慧县主。”
“请奴才恕难从命。”
“命令你去!”
“奴才的使命是保护您,决不离开您半步。”
风禾的目光似铁如钢,鼻梁上那条短小的刀疤微微起皱。
卫燕思拿他没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到门口,听到咚咚咚的锣鼓之声。
人群愈骚动:“开始啦开始啦。”
她随即就被人流裹狭着来到了雁淮河畔,火红的灯笼高高挂,通明辉煌,简直密如繁星。
约莫半尺来宽的彩绸,挂满了四处。被喧天的呐喊掀出一阵阵波浪。
河面倒映出银白的月色,船只画舫不计其数,隐约有丝管弦乐,自其中传到岸上。
可应了那句“船上管弦江面绿,满城飞絮混轻尘,愁杀看花人。”
卫燕思不由得停下脚步欣赏。
各家花魁纷纷从画舫中走出,伴随着娇声莺语引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旁边有人激动不已。
“往年先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今年变了花样,先斗舞,这头舞可是去年的魁红锦。”
“素闻她一曲动雁京,一舞惊天下!”